天命赊刀人
王惊蛰说的这个事,是差不多将近一年前的那一段,起因还是因为小草。
那个时候王惊蛰在京城,要来陇西李氏提亲,当时这货身无长物一穷二白,提亲必然得是要带聘礼的,于是王惊蛰没招了,就去京城东三环的潘家园练摊赊菜刀了,后来一个叫贺三刀的人看出了他赊刀人的身份,于是就以物换物的和王惊蛰做了笔交易。
就是后来王惊蛰来陇西李氏,提亲未果之后给小草的那枚可能是有着杨玉环一道魂的簪子,王惊蛰给了这个贺三刀一把菜刀,告诉他以后一段时日他的儿子可能会有恙,到时他会前来京城,收刀,清账!
如今算算日子的话,差不多是要到这个时间点了,王惊蛰就打算要离开陇西再回京城一趟了,赊刀人赊出去的刀子,有赊就有还,是断然不会撒手就没动静的。
陇西车站,小草送他去京城,在车站门口两人依依惜别。
小草站在他身前,整理着他的衣领一边说道:“我爸之前说的事,你得放在心上,咱俩已经稳定了,所以家中长辈也该见一面了,你都登上我的家门了,我也就见过你姐姐王冬至,这像话么?”
王惊蛰有点为难的说道:“冬至现在行踪不定,我爹又在骊山后的秦村给人守墓,咋办?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啊”
“时间,挤一挤就会有的,就看你有没有心了”小草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小傻鸟,你别想吃干抹净不负责任啊,赶紧的,小心我急眼把你给甩锅了!”
王惊蛰顿时不乐意了:“关键是我也没吃到啊,啥责任不责任的,你这不是沾边就赖了么?”
“那不怪我,给你了,你没吃那就是你的事了”小草突然一撸袖子,露出了小臂上的那颗守宫砂,说道:“它只为你而存在,也为你而消逝,珍重吧朋友……”
王惊蛰进了车站,一步三回头。
小草望着他的身影,轻声说道:“情不知何时起,然后就一往而深了!”
隔天,上午,王惊蛰乘车抵达京城火车站,然后上了一辆公交车前往潘家园放下,最后赶到了贺三刀的那间宝瑞福茶楼外。
进到茶楼里面,喝茶的人不多,一楼就两三张桌子上有人,喝茶的还都是衣冠楚楚谈生意的那种,没有一个江湖人士。
当初,来到宝瑞福的时候,王惊蛰就跟贺三刀提起过,他这茶楼老是做死物件的生意,长此已久这里的磁场就得被改变了,到时自然会对贺家的人有所影响了,王惊蛰就和他讲了,要想家里人不招灾,没有病,这茶楼以后就不能再做这种古董交易了,茶楼就是茶楼,喝茶就可以了。
贺三刀听了他的话之后,果真还就信了,从王惊蛰离开的第二天,这个曾经北方地下古董交易地就不存在了,贺三刀昭告道上的人,从此以后他不做这行生意了。
这些年贺三刀没少赚钱,也没少结交关系,他就属于人嘴中所说的那种低调的土豪,身家在京城虽然排不上上游去吧,但要是把他收的那些东西都拾掇一下卖了,位列中下游富豪的层次,还是游刃有余的,不做这生意也活的依旧很滋润。
王惊蛰进到宝瑞福里后,就问一跑堂的,贺三刀在么,对方告诉他老板在楼上和人谈事呢,王惊蛰就坐在下面要了壶茶等着。
一壶茶喝了一半,就看见贺三刀陪着一青年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落后对方半个身段,说话的时候也是一直笑容都挂在脸上,明显对对方的态度是挺礼敬的。
见到人来了,王惊蛰放下茶碗,就起身招呼了一声:“贺老板?”
贺三刀见到王惊蛰先是一愣,愣了那个有三四秒种才反应过来,然后就哎呀了一声,直接越过那青年快步走向他。
贺三刀陪着的那青年也是压抑的停下了脚步,打量了过去,贺三刀这个突然的态度,也让他有点意外。
“是王先生,你怎么来我这了?”贺三刀先伸手跟王惊蛰握了一下。
王惊蛰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之前我从你这拿过一件玉簪子,当时给了你一把菜刀,我说一段日子之后你家后人要是有恙的话,我会过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赊刀人的规矩,有赊,就有还,我送出去的刀没有不收的道理”
贺三刀顿时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张了张嘴后拍了下脑门就想起之前王惊蛰扔下的那句话了,于是一把拉住他就说道:“您先跟我上来再说”
贺三刀带着王惊蛰一转身就看见了站着没动那青年,他拱了拱手抱歉的说道:“常公子,今个有贵客上门,我就不送你了,来日再聚”
那个叫常公子的人点了点头,笑道:“没事,反正咱俩该说的也说过了,办的也办了,你忙你的去就行”
这姓常的说完又打量了一眼王惊蛰,发现这是个挺平淡无奇的人,穿着普通没啥气质,也不是京城中那些公子哥,但这里面又透露着一点不寻常,那就是贺三刀是鲜少对人如此客气的,特别是他还看出来,贺三刀的客气还是挺迫不及待的那种。
贺三刀跟王惊蛰来到楼上,进了一间包厢里,落座后他挺不解和诧异的问道:“之前您和我说的事我记着呢,记得清清楚楚的,然后最后我还和儿子交代过,让他小心谨慎点,特别是以前我在五台山上供的时候,还求过开光的护身符也给他戴上了,没理由会有什么问题啊”
王惊蛰掏出烟,点上后抽了几口,摇头说道:“有些事吧,注定发生,你无论怎么改是改不了的,真要是有改变的余地,我当初就告诉你怎么破解的道了,对吧?”
“那是这么个道理,您说说看,这到底怎么回事?”贺三刀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惊蛰抽着烟,指着贺三刀的脸庞说道:“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你的子女宫有问题,家中男子嗣,恐怕是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