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自重(问道红尘)
此时清茶回来了,带来了一个身份牌,还有一份玉简。
“造册殿主说,是师父的师弟,那便是一宗辅弼,该得玄级牌。”清茶抽抽鼻子,小脸蛋有些羡慕。
秦弈问:“这是身份很高的意思?”
“是啊,宫主是唯一的天级。各宗之主和宫中各殿的重要执事是地级牌,各宗辅弼和峰主是玄级牌,身份很高的。”
“你是你师父弟子,应该也有个黄牌?”
清茶摸出一个小铁牌:“我没有,我不黄。”
居云岫道:“清茶只是我点化的童子,能化人形画些画就不错了,实际上连灵根都欠缺,难以提升。对于仙宫来说只不过最低造册,作为宫中人看待而已,没什么身份可言。只不过清茶在我这儿就是我至亲之人,谁也不敢拿她当丫鬟看。”
“不是吧,仙宫这么等级森严?仙家之意呢?”
“只要修炼还需要资源分配,那就会有等级次第。”居云岫淡淡道:“便如你所需的洞府,这便是资源,谁都想占,又怎么去分?”
秦弈默然,叹了口气道:“好吧,那这个玉简是什么?”
“本宫的一些资料介绍,你到了洞府慢慢看。”居云岫当先出门,回眸一笑:“别愣愣的了,带着牌子,随我来吧。”
万道仙宫,是一整个山脉,有青峰无数。
其中琴棋书画宗,也不是指一座山,而是一片山。居云岫所在算是这一片的主峰,周遭还有不少较低的峰峦,隐于云雾之间。
曾经这一宗兴盛时,也是琴棋书画各位大佬各据一座山头,然后在主峰议事的。
所以宗主之下还有峰主的概念,如今秦弈的身份也就等于一个峰主,可以拥有一座小山峰。
而如今全宗人才凋零,只剩小猫两三只。对于秦弈来说,也就等于周遭侧峰任他随便占据,无数前人开辟好的仙府他随便选用,都不需要自己开辟。
倒也没有太高端的洞府,最高也就是晖阳境界的前人所辟。
因为更牛逼的实际上就是主峰,居云岫所居的山顶,看着是一栋木屋,其实贯通全山,本身就是一个超级洞府。想进更牛逼的洞府修炼,那除非……嗯……
居云岫负手悬于空中,看着秦弈坐着的手帕,眼神玩味:“你的飞行法器有点意思啊师弟。”
秦弈面红耳赤:“这个……”
“别说了,我懂的。”居云岫啧啧有声:“原来还是个有情人,弟妹在哪里修行啊?瞧着气息有点万象森罗宗的意思?好像跟你不太搭啊,要不要师姐给你介绍过一个?”
“这不是你弟妹。”秦弈理直气壮地伸出手:“你送我一个,我就不用这手帕了。”
“那可不好呢,你的定情之物,我怎么能随便拿东西替了?”
秦弈鄙视道:“小气。”
居云岫也不脸红,直接道:“我要是送你东西,被人看见了,以为弟妹就是我自己,那怎么办?你还是自己炼法器吧。”
“我怀疑你是故意调戏我。”
“有证据吗?”居云岫道:“快点快点,挑完洞府我要去睡觉了,一早上在这儿和你扯淡,浪费大好睡觉时光。”
秦弈指着周遭群山:“你就告诉我这里全是洞府,这一片档次都很高,什么介绍都没有,让我怎么挑?”
“介绍?”居云岫鄙视道:“你一个刚刚琴心都还没稳固的小弟弟,这一片全是晖阳洞府,随便躺进去都够你用了,你还有要求?”
“我特么……我要叛宗!”
“好吧好吧,说说你的需要。”
秦弈倒是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嘴巴说得嗨,有要求……实际上他有个屁要求,之前古尸那么佛系的洞府对他而言都算造化了……
居云岫的神情变得似笑非笑:“怎么……你这表情,莫非你的要求是,什么洞府都可以,但是要我?”
秦弈狼狈地控制锦帕后退数尺:“不、不是……那啥,我要有地火的洞府。”
“地火……炼丹?”居云岫沉吟片刻,随手指了指右侧一脉青山:“就那个吧,洞前有松树,可以化为童子,有事问他即可。”
说完直接不负责任地跑了,看那样子是真的想去睡觉。
秦弈十分无语,这女人,正经的时候说多仙气就有多仙气,奇怪的时候说多逗比就有多逗比,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几种人揉在一起似的。
也才初识,还有很多时间去慢慢了解。
他按下云头,到了山腹之间,那里明显有一道石门的模样。石门左右有两棵矮松,长了一副迎客样。
见秦弈下来,矮松就化成了一对矮呼呼的大头童子:“来客何人?”
秦弈摸出了腰牌:“云岫师姐说,以后这峰就给我住了。”
两个童子都下拜:“参见峰主。”
“不客气,我叫秦弈。直接喊名字就可以了,我也不管什么事,峰主膈应人。”
“清风明月,见过秦……秦先生。”
“你们前任峰主一定很没文化。”
清风明月木然不答。
秦弈打量了一下左近,问道:“这是什么峰?我好歹得知道自己家门牌。”
“哦,这是万道仙宫第九十一峰,也是面对那边医卜谋算宗的门户之峰,前峰主没有起名。”
秦弈脸颊抽搐:“我可以起名么?”
“当然可以。”
秦弈抬头看了一阵,心下始终觉得这次的“入宗”太快了,没有任何归属感和参与感,仿佛自己还是一个访道的过客,拜别道友就离去了。
事实也差不多吧。
居云岫很明显也并没有当真把他当一个亲近的师弟,而是一个门派护法,感觉那种“你要修行我给你提供资源,但你要帮我打架”的意味比较明显。因为她毕竟不能什么事都亲自动手,那逼格就掉光了。
秦弈甚至可以想象,那种各宗之间交流比试的时候,人家派出宗门后辈才俊,这边只有一个清茶站在那儿,是多尴尬的一件事……居云岫想要他秦弈也就不奇怪了。
与其说是入宗门,还不如说是参加了一个江湖帮派做客卿,又或者干脆说就是个客人。
那种随时能走的意味更浓郁了。
此非吾乡。
他看着远山渺渺,忽然一笑:“就叫过客峰吧。”
两个童子都垂首:“得令。”
有金光闪过,山峰顶上慢慢地出现了三个大字:过客峰。
秦弈若有所悟,这两个童子实际就是此间山灵。
“过客?”主峰之内,居云岫斜卧软榻,轻声一笑:“来到人间皆过客,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