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东家。”
“东家。”
来回挑泥的工人,纷纷对宋福生他们点头。
九族汉子们也冲他们回点。
像宋富贵这样会说话的还会喊句:“麻烦你们了,费心啦。”
而宋福生是心想:我哪是东家,我也没掏钱。
宋阿爷小小声道:“祁掌柜说,是陆大小姐非让来给咱盖的,我说不用不用,他们非要。”
“阿爷,不是陆大小姐,是陆畔。啊,就是小将军。”
“恩?”
而宋福生已经绕着外围开始四处查看了。
青砖的价格,他了解。
以前他也问过一平米大概需要多少砖。
这些他心里是有数的。
也正是因为门清,才会看到拓建的大院子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陆畔那小子,应是给他姐、他祖父写信了。
按照天数算,是他们才到海边就写了。
陆畔那小子,给他们盖这院子,应会花不少银钱。
知道有多大吗?
宋福财指着后身盖好的围墙问弟弟宋福喜:“这里,以前是不是过了河的那片荒草地?”
“是,大哥,金宝还在这搭个棚子站岗嘛,这、这?现在都成了咱院子里的,看来将草都拔完了。”
宋富贵:“再拓宽就要拓到河里了,全部盖完这得需要啥时候,难怪干活的有那么些人。这都是哪找来的?不是壮丁都抓前线去了嘛?”
田喜发摇着头感叹:“不敢认,要是我一人回来,会以为进错村了。”
“你们摸摸,全是青砖的,”王忠玉摸着墙体道。
“还摸啥呀,这一大片,瞎子都能看见。”
这些话,都没说错,只宋富贵稍微有点夸张。
那围墙不仅不能拓进河里,而且离河边还是有些距离的,毕竟河边地不好。
但是也做到了,差不多能圈上的都圈上。
宋阿爷一看宋福生不吱声,以为自个是哪做错了。
早在之前,他有先问家里小子们,紧接着就问过陆畔情况,知道挺好的。
挺好的就放心了。
所以老爷子眼下着急解释的是:“我拦了,你媳妇也出头拦过,可是那位祁掌柜就非要盖,还让我们别难为他,让我们该干啥干啥去。”
宋阿爷挺担心别人会觉得好像我们卖命送粮,是为了这个院子似的。
是,十五户的大院子,俺们确实是舍不得盖全是青砖的。
但真没指望别人给盖。
而且将路上花销算上,加上之前准备的花销算上,别小瞧那些钱,东一把西一把,自家花空了曾经让他兴奋了一个月睡不着觉的上千两银。
其实老爷子是很苦恼的。
他很想说:要是换买砖,也扑了平了,打个平手。结果还变成是小将军给盖的院子,再让外人觉得像咋回事似的。
有些东西,真与钱没关系。
要是去找源头,没有小将军罩着,他们也挣不来。可能就被征兵征走了。
这就是他们这十五户都能想开的原因。
只能说,这是越相处捆绑的就越紧的人情帐。
宋福生瞟眼老爷子,“阿爷,倒是你别多想。”
“那我没做错啊?”
“您能拦住他们吗?我什么时候说您做错了,咱有啥可多寻思的,来来来,阿爷,快给我们说说,咱院子怎么有个池子?”
说起这个,老爷子急忙介绍:“人家带盖房子会看风水师傅来的。”
“怎么说?”
“我先讲咱这院墙。没瞧见吗?只能这么高,是最高了。福生啊,不是想怎么盖就直接盖的,得亏他们告诉了,人家说有规制,家里没有举人老爷,没有官员,就只能这样。”
阿爷补充了句:“福生啊,往后你得考学啊。”
接下来宋福生就更后悔了,因为阿爷句句离不开赶明稳定你要考学。
“大门,有规制,你要考学。”
宋阿爷指着墙的最上端:“看见没有?举人以上的老爷就可以将外墙都建成带檐的,咱这只能光秃秃。”
“祁掌柜说了,很可惜,要是你是举人以上,弄些花石料盖墙装扮会更好看。”
“墙上面不能绕藤蔓的,犯口角,犯小人,得亏告诉了,要是咱不晓得,那么弄了,往后耽误福生考学怎么整?”阿爷说完还看向家里小子们。
汉子们纷纷点头:可不是?这是大事,多亏了告诉。
“至于水池,”宋阿爷将他从风水先生那里背来的,赶紧告诉大伙:
“山能旺丁,水能聚财,山水搭配,方能相得益彰。
风水先生就给咱看,说咱是农户,弄大池子摆院子里不合适,浪费地方,就让在角落弄个池子,还挖道了呢。
这样往后下雨,墙上屋檐下流的雨水就全趟进池子里,往咱后院院子里流。这叫四水归堂,肥水不流外人田。”
宋阿爷领着宋福生他们往院子里进,“你娘还说,赶明别浪费池子,池水要是多了,咱养鸭子。”
后院。
宋阿爷还是促进夫妻感情的纽带呢。
指着十五个地窝子:“看看,你们不在家,俺们这些个老头子又都在山上,新添的这些个地窝子都是你们婆娘挖的,累坏了。往后啊,歇过乏,对你们媳妇都说两句甜话儿。”
“咕咕咕咕咕……”
宋福生望着一堆鸡,真能干啊,还养鸡了。
地窖里,一袋子一袋子家里小孩子们攒的野果干,榛子,野梨、野山楂,各种冬天吃的小零食。
这天晚上,送走了干活的工人们,送走了找上门的一品轩陈东家。
陈东家很懂事,能看出来宋福生累了,只要确定真回来了就好,没多坐。连村里人也都没来打扰。
十五户,全体大聚餐,就像是有聊不完的话。
不过,有三件事,九族兄弟们没说。
没在第一天就提二孬死了。
没提一路是被押解回来的。
没提,进过监狱。
就说到了奉天城陆家给找大夫摸脉,还给了不少药。
当天晚上,宋福生没洗澡就睡。
到家了,热乎的炕能暖暖腰,家里有白白净净漂亮的大女儿在眼前晃,有跪坐在他旁边,不错眼看他的软乎乎小儿子,媳妇体贴的,一向挺洁癖,也准许他埋了吧汰进被窝,还给他擦脚擦脸。
那些家也是如此。
不过,午夜时分,好些人还是被吵醒。
这些回归的汉子们,有的做噩梦在喊。
冷不丁的,比鬼哭狼嚎还吓人。
第二天,这些人就像忽然到家歇不过乏似的,再加上身上有伤,仍旧嗜睡,家里人也不舍得他们起身。
第三天,还是有动静,就是这动静,有的传出来让阿爷很尴尬。
富贵呀,身上伤口那么大,两口子就少折腾吧,后半夜都能听见。
宋福生也给钱佩英拽被窝里去了。
这些汉子们其实并不是想不想媳妇的事,是觉得不真实。
只有跟媳妇在一起才能感受到家了。
宋茯苓翻了个白眼进空间看书去了。
大半夜打着哈欠看书。
要是能给米寿塞进空间,她都给带走,给她爸妈倒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