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一切都因他合周而起,她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漩涡中受他救助,这种古怪的有苦说不出,她早就受够了!她想她真该试一次,不借任何人的力量,只拥有一匹脚步健硕的骆驼,再买一根适合它的鞭子,只用雷霆般的犀利速度和坚忍不拔的铿锵决心穿越这茫茫沙漠回到她日夜思念的故乡。也可以在途中搭那些商旅们的骆驼。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银子,他们会为她做任何事,总之,离开这里的方法,有很多。她不该这么小心谨慎,她也不要再这么虚以委蛇下去!她心中的这些想法激烈如火山爆发。冲动到马上就要调头去付诸实践。那可真是会让人热血澎湃的开心事。
她就这样任心中想的海潮翻涌,沧海桑田,可是脚下,按照合周公子意思转弯的步伐,却很快跟上了合周公子。
就算她跑得足够快,也会得到所有人的帮助,可是依然无法应对身后面一定会追赶而来的追兵!到目前为止,她能痛快使用的法宝,也只有忍耐而已!
宁月从合周公子那里,离开之后,光明正大的返回圣坛,那些一直在寻找她的追兵,之前,早一步到了合周公子那里,现在又因为认定痛恨这祭坛的宁月一定会远远离开这里,而晚一步追到这里。
这是多么可爱的错过!由于守住圣坛的人被抽调了不少人手去找她的踪迹,所以在那仍然堪称严密的守卫之中,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挤进圣坛之中。
在穿越她的生塔时,夜色的忽然笼罩,让她成功的规避了塔上不敢有一分怠慢一直在瞭望的眼睛。
之后又拖了大阏氏将她留在圣坛之中,几日的福,让她没费一点周折的找到正在涤沐水晶球的相师!
她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并没有急于现出身形。
却被相师的水晶球发现。那东西向她绽放绚烂的光泽,让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睛。
直到光亮被收起,用手捂住眼睛的宁月,才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相师!
宁月冲着相师展现温婉笑容,如果此时有人从旁观看,并加以评判,一定会认得出,这是她一向只对可汗展现的最美笑意,此时此刻,立在她面前原本是该让她深恶痛绝的人,现在反而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当合周公子这么告诉她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心里同意的声音,而且还在庆幸,幸亏合周公子是让她找一个男人,如果是个女人,她可真不知道现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的她,要给任何一个女子做出怎样的承诺,才算得上是隆重的见面礼,至少男人还会有别的渴望!“可汗说能够执掌的天下的只能是男人,大阏氏很明显地觉得那个是错误的答案,反而认为该由女人掌控天下。总而言之,他们当中不会有一个人会关心隐藏在这荒漠四周的魅影,也就是相师在关心的那些事。”
在他们之间原本还隔出十几步的距离,但宁月却一直走近相师身边,用花朵一样的目光如灵蛇般的游走在相师身上。留下燃烧满满的热度!
这就是她能献出的礼物本身。原始而纯粹!正是她从前乃至今后的擅长!
“相师帮我想出办法,脱离这困境吧,那样之后,或许我也可以成为相师从来没有思考过,但却不得不需要的帮手。我在大阏氏那里成了手下败将,又把最后这点薄命输在了天意之上。大阏氏为了能够好好的折磨我,不想我那么快的死去。你看我为了报答她这样的心意,总该自不量力的也给她找些麻烦才是。”宁月因为混入了日光,而显得缤纷夺目的眸珠带着不容拒绝的光泽照耀过相师思考的面容。她心想,他没有同以往那样迅速的驳回她的说法,他在思考。这正是她想要的最好状况,也说明一切都还有希望。不过她可不会像一个啰嗦的疯妇人那样用持续而大量的没有意义的话,反复纠缠着要他同意帮助自己。
虽然她心里其实真想那样。哪怕是要痛快的跪下来向他求救。但,无论如何,这次要咬着牙也要高傲的,只肯将那些话表达一次。
相师果然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给出了折中的办法,“关于这件事,我要做一些深思。”
宁月简直要就着他那要深思的说法尾音处,笑出声来,“相师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个闲工夫等待由时间孕生出来的机会。外面那些会遵循我脚步而来的人,也更不会有耐心等待相师的思考。他们莽撞的就像沙漠之上从来无所顾忌的风。”
“可阏氏最好,现在离开这里,外面有太多的人,大阏氏其实还不是绝对的信任我。那些人当中,有一些是可汗的人,也许,更多的是大阏氏的耳目。”相师的担心不无道理。
“是么?可我耳朵里听到的答案,这么让人失望,还怎么离开这里。现在的我,没有了,荣华富贵,可是为希望而活的。”宁月道!
“现在我对阏氏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让我万劫不复。”相师低下头说出这句自言自语的话!
“有那么邪乎吗?那就更应该快快跟我合作,或许,我能够出乎相师意料之外的帮相师解决那些困难!”
“可她们在找您!所有参加过那个宴会的贵夫人也都请命在到处找您。”相师容色之上盘旋起紧张的光泽。
“我的处境这么危险的话,我若是相师您就会更好的保护现在还活蹦乱跳,站在你面前的我这个宝贝。你也知道我的那个奇怪的孩子吧?相师一定在倾向于相信,他身上不同寻常的神力吧!听说他现在不知所踪了,那么在这世上与他唯一有联系的我,说不定出于某种需要,他会回来寻觅我的存在。而一直苦苦执着于寻找那个孩子存在的相师也会有很大的机会,因为我而见到那个孩子。我虽然不敢说的很确定,但一定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除了我,就再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能力。在如此好的机会面前,相师可不要失去了握紧的勇气。哪怕是什么规则,哪怕是如同风暴团聚的危险,哪怕是你心中的一点点犹豫。”宁月的目光如同一只带着锋利箭镞的雕翎箭。只在光点一闪之间,就狠狠戳进了相师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