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毒妃狠绝色
“皇上?”如意侯疑惑地喊了一声。
齐皇回过神,“阮家的事,牵连太广,朕要考虑考虑。”
语气淡淡,不容置喙,“退下吧。”
如意侯张了张嘴,最后拱手道:“是,皇上,老臣告退。”
如意侯离开后,御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安静到太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惴惴不安地往里面探了探头。
“奉泰!”
浑厚洪亮的声音一声低喝,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仪。
一名男子应声而入,一身深蓝色的锦衣,左手放在腰侧刀柄上,正是奉飞的父亲,齐皇最信任的护卫首领奉泰。
“属下在!”
“立马派人去请太上皇回来!”
阮家的事情,关系到上两代帝王,齐皇一人作不了主。
“是,皇上。”
“还有...”他闭了闭眼,声音不自觉轻颤起来,“十八年前那件事,再重新查一查。”
“重头,彻底地,查一查。”
奉泰意外地看了眼齐皇,彻底重查?
“是,皇上。”
——
相府里的夫人小姐们公子们,在叶渺离开后没多久,纷纷告别离开了。
因为知道叶渺要办相亲宴,特意以探望楚殇的名义,跑来凑热闹的江之夏,见楚殇神色有异,在特意避开夏大夫人后,也拱手告辞离开了。
走出相府后,正要坐上马车,突然有道冷清的声音响起。
“江少东家。”
江之夏巡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巷子口,沈毕方坐在轮椅上,含笑看着他。
江之夏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自在。
“沈小姐。”他走过去,拱了拱手,“沈小姐喊住我可有事?”
沈毕方头微侧,“阿弟,我与江少东家有些话说,你先离开一会,免得吓着他了。”
江之夏:...
抬头看了眼浑身冷硬眸光如野兽的沈狼,突然觉得脚软。
那他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
江之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啊,对了,刚才他好像没看见他。
那他刚才不在?那是突然出现的吗?
又好像不是。
江之夏有些混乱了。
“江少东家,谢谢你之前的慷慨相助。”
沈毕方冷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向江少东家道谢,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江少东家,谢谢你。”
江之夏为了避开夏大夫人和夏侍郎,自捐了银子之后便带着江大夫人在外散心游玩。
“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江之夏咳了一声。
若是白大管事听到这话,估摸会翻个大大的白眼,没做什么?
当然如果他在的话,在翻白眼前,应该先是惊得跌掉眼珠子。
他那个嫌弃一切丑的东西,因为嫌沈毕方丑而不愿与之合作的少东家,此时竟然站在沈毕方面前,和她说话。
而那模样,分明没有半点不愿意。
还欢喜又享受得很。
“江少东家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沈毕方道:“若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是不丢掉性命的事情,我和阿弟定会全力以赴。”
旁人为表达感激之情,多数会说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而眼前的女子,却说不丢掉性命的事情,她才愿意相助。
听起来似乎没有半点诚意。
可江之夏却明白,这应该是她最有诚意的话了。
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这个女子,为了活下去,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的伤...”江之夏迟疑了一下,“我本打算去瞧瞧的,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离开了京城一段时间。”
“你的伤都好了吗?”他道:“若没好,我可以介绍一些好的大夫给你。”
说完这话,江之夏突然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他对她表示关心,而是后悔他为什么没早点想到。
可是早点想到又如何,他为什么要对个丑女这么关心?
江之夏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似的,烦躁得想离开,又有点舍不得离开。
“多谢江少东家关心。”沈毕方道:“我没事了,我一个朋友擅长医术,在她的调理下,身体已经完好了。”
“那就好。”江之夏呐呐道。
气氛一时沉默起来。
这时唐元突然出现,在沈毕方耳边低语了两句。
沈毕方眼睛一亮,“江少东家,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弟。”话音一落,沈狼突然出现,和唐元一人托着轮椅一边,在江之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消失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口,江之夏站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车夫见他一人站了好久,过来喊他。
江之夏才回过神。
——
马车停到江府,江之夏看到门口另一辆熟悉的马车,冷哼一声。
“少爷,大舅老爷和大舅夫人来了。”门房小声道。
江之夏嗯了一声,“知道了。”
真是迫不及待啊。
看来捐银子给如意侯的事情,让夏侍郎受了宋国公不少压力。
不然不会在快天黑的时候还跑过来,甚至连等到明早都等不及。
“大姐,这事是我的错。”夏侍郎倒了杯茶递给江大夫人,“今儿我亲自来给你道歉。”
“大姐,你原谅我吧。”
江大夫人坐在上首,垂首没吱声,也没伸手接茶。
夏侍郎一时有些尴尬,夏大夫人气得直扭帕子。
“阿娘,儿子回来了。”
江大夫人本来神情淡淡,听到江之夏的声音立马露出笑容,“之夏回来了?今儿可辛苦?”
“不辛苦。”江之夏看了眼夏侍郎与夏大夫人,也不喊人,“就在相府里玩了半天,看了几场好戏。”
“哪里来的戏班子?唱得可是真好?要是好的话,阿娘也请来听一听。”江大夫人道。
“不是戏班子的那种戏。”江之夏走过去坐在夏大夫人旁边,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等明儿儿子得闲,儿子细细讲与您听。”
两母子自顾自说着话,竟是当夏侍郎与夏大夫人不存在似的。
夏侍郎将端着茶盏的手,尴尬地收回。
“大姐!”夏大夫人忍不住了,尖声道:“这就是你们商户人家的待客之道吗?”
“客?”江大夫人道:“是我请二位来的吗?是二位不顾阻拦,强行进来的吧?我没让人赶二位走已经算客气的了,二位若嫌招待不周,那请回吧。”
“你?”夏大夫人气得脸红。
“好了,少说两句。”夏侍郎低喝一声。
转头对着江大夫人和江之夏挤出笑脸,“大姐,之夏,之前是我错了,我来跟你们赔不是。”
“这道歉我收下了...”
夏侍郎听江大夫人这么说,以为她原谅他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两人姐弟几十年,夏侍郎知道这个长姐又心软,又责任心重。
不等江大夫人说完,话锋一转。
“之前的事情是我处理不当,让你们受委屈了,但之夏做的事也太没分寸了。”
夏侍郎道:“一转头赌气捐了十万两银子给如意侯,打了宋国公大人的脸,这事多亏我好说歹说,才让国公大人暂时不追究。”
江大夫人本想说什么,闻言闭上了嘴。
夏大夫人见他们两母子不出声,以为用宋国公将他们震住了。
“你们最好再捐十万两给宋国公大人,这样的话,我可以找宋大夫人求求情,让国公大人彻底放下这件事,否则...”
夏大夫人冷哼一声,后面的威胁不言而喻。
江之夏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两人一眼,“没别的事了?那请回吧。”
“你什么意思?”夏大夫人一楞。
“我家的银子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不需要外人来指手画脚!”江之夏道。
夏侍郎脸色一变。
夏大夫人不依了,“你家的银子?没有我们夏家和相府在后面撑着,你们江氏商行能挣到那么多银子?”
“没有我们江氏商行,你们夏家能坐到今时今日的位置?”江之夏道:“你会嫁进夏家,到我江家指指点点?”
本来江氏商行先帮助了夏家,后来因为夏家这门姻亲,江家也得利不少。
本该是皆大欢喜、互相感恩、互相扶持的事情。
可最后,变成了夏家在施舍江家,江家必须仰仗夏家才能生存似的。
“呸!这种低贱的地方,求我来我都不愿来!”
“夏侍郎,夏大夫人,”江大夫人站起来,朝着二人缓缓行礼。
夏侍郎听到这个称呼,面色再变。
“我江家商贾之家,地贱,不敢污了两位贵人,慢走不送。”
夏大夫人怒气冲冲,“咱们走着瞧!以后有你求我们夏家的时候!”
——
叶渺和田三等人吃吃喝喝到天黑,回到相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走到采薇院的时候,发现老楚相的屋子里还点着灯。
叶渺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猜想老楚相应该是在等她,便走向老楚相的院子。
“楚爷爷,我回来了,您睡了吗?”
平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丫头。”
叶渺进去后,直接道歉:“楚爷爷,对不起,孩子的事情...”
楚相与楚殇,以及老楚相,叶渺分得很清楚。
老楚相没有半点对不起她。
虽然这事她并不是有意欺瞒,但老楚相满心希望她留在京城留在相府,她却没有提前告诉他,而是让他在那种情况下知道,她觉得心里有愧。
“丫头,之前是我自私了。”老楚相温和道:“如果你想回去,我送你回去。”
他若出面送她回去,不管是楚相还是楚殇,都没法阻拦。
叶渺鼻子一酸,“楚爷爷,我在京城还有些事要处理。”
“要帮忙吗?”老楚相问。
叶渺迟疑了一下。
如果有老楚相帮忙,不管是找出那暗杀她的人,还是找出叶蓉,想必都会简单得多。
可是她是齐楚人,亦是武国人。
齐楚与武国两国之间,虽谈不上深仇大恨,但始终立场对立,各自为政。
她在武国不是一般人,老楚相在齐楚同样不是一般人。
“暂时不需要,楚爷爷。”她道:“日后若有需要,我一定会麻烦您的。”
“我知道了。”老楚相点点头,“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你也累了,早些去歇息吧。”
“楚爷爷,要不过两天我陪您去乡下走走,钓钓鱼,和猴爷爷斗斗嘴?”
老楚相是为了她才留在相府,她回报不了他,便只能找时间多陪陪他。
“不用了,你猴爷爷下午托人送来口信,说有事要离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再说吧。”
“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楚爷爷您也早些歇息。”
——
胡信第二天早上知道邱崖来了,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叶渺没有和乔方子成立无涯堂前,是邱崖教他功夫和识字。
对胡信来说,邱崖就跟他亲爹似的。
后来邱崖跟着叶渺去了上京,胡信便很少见到他,心里特别遗憾。
现在来到齐楚又能见到,这对胡信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小姐,我去找邱师傅了!”胡信说完,不等叶渺回答,拎着自己做的糕点就跑了。
叶渺想喊他,告诉他记得换回男装都来不及。
心里坏坏地想,就让邱师傅几个好好嘲笑你一番。
胡信走后,叶渺换了身男装也出了门。
今儿是香辣烤鱼店第家二分店开业的日子。
叶渺去到的时候,秦安苏宇奉飞已经到了,不见魏九。
估计又被安顺郡主关起来了。
苏语和几个嫂嫂在后厨帮忙,知道叶渺来了,连忙出来见面。
孩子的事情她们已经听说了,同为女人,虽然大都还没有孩子,但能体会到叶渺的痛。
只要想到表面那么坚强的人,暗地里不知为孩子流了多少泪,她们心里就更加疼惜叶渺。
“叶小姐。”
“叶渺!”
几人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孩子的事情。
“几位嫂嫂好。”知道桃花娘便是她们的表姑,叶渺觉得亲近许多,“以后跟苏语一样叫我叶渺吧。”
将门世家的媳妇,大都大大方方的,闻言便齐齐喊了声“叶渺”,自自然然的,一点也不别扭。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叶渺问。
“暂时没有,等有了我喊你。”
苏语拉着她的手,“你先和八哥他们一起试试味。我和嫂嫂们这几日吃得多了,都吃不出好坏了。”
“好,没问题。”
叶渺也不客气,走向秦安几人,那里刚刚上了一份烤鱼。
“叶老大!”三人齐齐站起来。
“坐吧。”
“叶老大,你男人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苏语几人是女人,心思细腻,有些话怕伤着叶渺的痛处,能不说就不说。
秦安几个可没这种心思,孩子什么的,他们就是惊讶了一下,他们比较好奇的,是叶渺口中那个被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男人。
“当然。”叶渺得意地翘了翘嘴角,“比我说的还厉害!”
昨晚看了一晚上的信,又哭又笑又甜蜜,发泄地宾,心中的感伤淡了许多。
再说起程烁,似乎只剩下满心的骄傲。
奉飞双眼一亮,“真的吗?能不能介绍给我们认识?”
“当然,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
叶渺突然想起一个头痛的问题。
如果程烁知道了这几人的存在,还会允许她跟他们往来吗?
说不定会先将他们几个暴揍一顿!
叶渺看了兴高采烈、充满期待的三人一眼,突然有些心虚。
“叶老大,有什么事吗?”或许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秦安不由问了一声。
叶渺掩饰道:“没事,昨晚没睡好。”
头疼。
有个爱吃醋的夫君,也是件伤脑筋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来,吃鱼。”她举起筷子吆喝道。
不一会,店里陆陆续续坐满了客人。
秦安几个见忙不过来,自动自觉的去打下手。
一行人一直忙到快天黑,才终于有口喘气的机会。
见客人渐渐少了,叶渺几人告辞,各回各家。
走到一个巷子口时,叶渺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烤鱼香味。
扭头一看,见到里面一辆低调的乌蓬马车停在那里。
叶渺心思一动,不由走了过去。
没走两步,一把大刀横在她脖子前。
戴斗笠的黑衣男子看到她模样,楞了楞。
“又见面了。”叶渺微笑道。
这时马车帘子掀开,里面相貌威仪的男子看到叶渺,咦了一声。
“小友,又是你啊,好巧。”
“是啊,大叔,您又在这里吃鱼啊。”
“没错,真是太有缘了。”男子豪迈一笑,“来,过来陪...我一起吃。”
“好的大叔。”
推开斗笠男子横在脖子前的刀,叶渺笑容满面地走向马车,跳了上去。
“大叔,那我不客气了。”
大叔哈哈大笑,“嗯,不用客气,吃吧。”
叶渺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块鱼放嘴里。
嚼了两下后,随口道:“大叔您不常在京城吧?”
男子含糊应了一声,“不常在。”
又好奇道:“为何这般问?”
“楚爷爷回来了。”叶渺道。
“嗯?”男子奇怪地停下筷子。
“就是老楚相。”叶渺道:“您是他儿子,要是在京城知道他回来了,定会去看他的。”
男子放下筷子笑了。
“小友,你搞错了。”
“我不是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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