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谣志
施夷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觉得一阵天昏地暗,眼冒金星,靠在车门上缓了十来秒才恢复过来,可瞥见不远处无头女尸,以及死不瞑目的死人头,又立刻胆战心惊。
幸好队长回来了,他出现在小区门口,单手提着一个人形物,背后拖着一路的血迹。
站在‘魔神’前,他扫视四周一圈,却是满地鲜血,地上还躺了三个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第十一个目标的亲属肯定是死掉了,都身首异处,早没有救援的必要了,两个保安小哥虽然倒在血泊中,还在不断呕血,可似乎还有救。
“救我,救救我!”保安小哥哥虚弱的求救。
“让你们看见她就跑,偏是不听!”队长淡淡的说。
队长丢掉手里脊柱被破坏,下辈子只能与床为伴的家伙,几步走到保安小哥边上,撕开他们衣服上下检查,才轻轻松一口气:“你们该庆幸,她没下杀手。”
队长转头看向施夷光,却发现后者除了精神有点恍惚,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由的有些意外,当真是蠢人有蠢福。
队长没浪费时间,拉开车门坐上去,回头瞥了一眼施夷光,用眼神命令她上车,发动‘魔神’倒车,又一个漂移,甩开车头,撞入夜幕之中。
还剩最后一个目标了,这次应该能赶上了。
施夷光反应过来,扒在车门上,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三个活人:“队长,那些人不管了!”
“学院已经安排人去救援了。”队长罕见的有耐心解释。
“哦”施夷光应了一声,继续靠在座椅,有些心事重重,想问什么,却又不敢问。
感觉肩头有点湿,施夷光伸手去摸,摸到一大片潮湿印渍,她以为是血,赶忙擦擦,却发现手指间并没有异味,更没有血腥味。
微微思索,施夷光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竟然对学姐涌起了同情,学姐已经很难受的吧。
犹豫了好久,施夷光才仗着胆子,用几乎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询问:“队长,你来彭城,是抓学姐还是来杀学姐的?学姐被抓回学院,还能活下去吗!”
队长怔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猛踩刹车,转动方向盘,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漂移,强行换了车道,继续疾驰。
“队长,你给我的枪被学姐抢走了。”施夷光小声的提醒说。
.......
随着经济的发展,各大城市现代化进程加快,城区人口密集早已经不是上世纪能比拟的,为了最大限度‘实现’土地价值,住宅房屋越建越高。
不过彭城却有个例外,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东湖边上有片老别墅园,不过二三十户,却占地极广,甚至囊括了一座小山,傍着百亩东湖,环境优美,风水协调。
按理说这等风水宝地,早该被收购,拆了建成高楼大厦,可大几十年了,别墅区里面主人倒是换了不少,可这片东湖墅却依旧巍然不动。
渐渐的,东湖墅就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能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的,都是在彭城有极大影响力大人物。
的确是大人物,以至于申请了警察保护,短短半天,小乙就跟着老大过来了,十五个便衣,都带着枪,在这个东湖边上的别墅外,从白天开始守,一直守到晚上十点。
小乙摸了摸脖颈的伤口,回想起法医部外面的那一幕,依旧是一阵毛骨悚然,那个连衣裙女孩的眼睛太诡异了,猩红色,不带任何的感情,像是黑夜中幽幽发光的僵尸眼。
而且那双眼睛里还有某种可怕的压迫力,一旦对上,心里防线就崩碎了,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念头,只能像待宰的羔羊,束手待毙。
小乙拍拍自己的脑袋,总觉得那连衣裙女孩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真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们干警察有什么意义!”死党捻着香烟尾巴,深吸一口,让烟草燃烧到底,才丢掉烟嘴。
死党把那口烟闷了在肺里好久,才探头出车外“呼呼呼”的吐出去:“看那些因为没有证据,而逍遥法外的家伙,真的好迷茫。”
死党抽出一根烟,又掏出一块钱的打火机。
小乙烦躁的抓抓头,把那根烟抢到手里,往嘴里塞。
“你抽烟?”死党斜着眼问。
小乙探头过去,言简意赅:“点”。
死党给小乙点烟,接着又抽出一根烟,自顾自点燃。
“咳咳咳。”小乙被低价烟呛得接连咳嗽,咳嗽稍微好些,再抽一口,却又一阵干呕,趴在车窗上,差点把胆都给吐出来。
“不会抽就别抽,会得肺癌的!”死党悠悠的劝道,自己却又深吸一口,烟头伸出窗外抖掉烟灰,美滋滋眯着眼享受。
小乙靠在窗口,还在咳嗽,却又把烟往嘴里送。
“能不能别咳了,有病就去治,没钱我请你啊!”楼上有人对着下面叱骂:“真他吗晦气,来个病痨鬼围着房子转!”
小乙抬头,似乎能透过车顶看见二楼阳台的那人,目光里有幽光微微闪烁。
“这渣滓,迟早遭报应,被天打五雷轰!”死党低声骂了一句,随即把手探出窗外,快速竖了个中指,又缩了回来。
小乙闷声咳了几下,把手里的烟头丢出窗外。
“真他*妈没天理,让我们来保护这种渣滓。没证据,法律抓不了他,反过来,还成了他的保护伞。真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作为一个警察,我都要不信正义必胜了!”死党躺在副驾驶上,悠悠的吐气。
“或许有时候,就该用非常手段,要是真有人来杀他,我们能放水就放水!”死党冷冷的笑,“等他被干死了,再谈其他的,这种人渣活着,就是个祸害!”
“你说什么?”小乙扭头,表情很严肃,还带着些许怒气:“我们是警察,我们是执法者,如果我们都不守法,指望谁去守法?”
“人人都这样,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小乙揪着死党的衣领:“你别瞎搞,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给葬送了自己,为这种人渣,不值得!”
“那就任由这狗东西肆无忌惮?”死党猛地甩开小乙。
“他会有报应的!”小乙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