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打完拳之后,接过亲兵递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把脸,杨霖便向着崔洪旭走来。
崔洪旭赶紧站直了身子,抱拳道:“番邦小民崔洪旭,见过少宰。”
杨霖笑道:“你就是崔洪旭,最近总是听到你的名字,便把你叫来,认识一下,坐。”
杨霖指着身边的小桌,让陆谦也坐在了旁边。
崔洪旭身材魁梧,胆子也大,自诩是个不怯场的人,但是此时简单地喝个茶,心里却砰砰跳个不停。
杨霖倒了杯茶,崔洪旭赶紧双手接了过来,虽然很烫,但是忍着没有说话。
杨霖笑道:“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准备做些什么?”
崔洪旭脑子里一团乱麻,心道在这里什么能瞒住他了,干脆都说了吧。
“杨资谦倒行逆施,囚禁国王,虐流百姓,排除异己,只顾自家享乐。少宰,实不相瞒,小民欲为高丽百姓,还一个朗朗青天。”
说到底,还是要去造反,杨霖心中早就有所计较,闻言不惊不喜,只是笑道:“虽然高丽是大宋藩属,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是完全尊重高丽百姓的选择的。”
“不过如今是宋和高丽,齐心对付大敌女真,女真人的残暴,你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不能横生枝节。”
崔洪旭一听,这话中似乎有回转的余地,不禁大喜过望。
若是大宋不干预,自己至少有了成功的概率,否则的话,完全就没有任何一点零星的可能。
杨霖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手很轻,但是崔洪旭却感觉脊柱都要断了。
杨霖轻笑着说道:“高丽百姓,如蚁附热锅,我杨霖爱民如子。江河所流,日月所照,都是生灵,岂能无丝毫悲悯以加之?古往今来,欲成大事者,敏于行而讷于言,本官只希望你们能多为百姓做事,少说狂言惹怒高丽如今的朝廷。”
崔洪旭斗志昂扬地出了别院,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四肢百骸无不舒坦。
老革命杨霖,不但表示了对高丽人民征求解放的认可,还热情地指导了他造反的精髓,尊尊教诲,常在耳中。
送走了崔洪旭,杨霖站起身来,笑道:“乱高丽者,必此子也,而重新给高丽带来和平安宁的,只有本官啊。”
陆谦挑着大拇哥,赞叹道:“少宰真乃大仁大义之人。”
杨霖有点心虚。不免脸色一红,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听都有讽刺的意味,骂道:“滚蛋!”
陆谦一阵冤枉,怎么拍马屁还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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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州只是一个缩影,在中京府广袤的土地上,来自河北山东的百姓,正在垦荒筑城。
垦荒、筑城,是两个一听就知道难度的词,但是也未尝不是一个充满干劲和希望的过程。
普通百姓,可能在故乡劳作一生,也是给士绅种地。
但是在这里,只要你付出劳动,帮助筑城,可以轻松拥有属于自己的田产。
这肥沃的土地,让很多百姓们,恨不得捧着土抚摸大地。
曾经属于大辽的中京府,先后迎来了女真和汉人的占领,一个带来的是无尽的杀戮和奴役,而汉人带来的是希望和生机。
一座座城池,城墙还没完全起来,里面的建筑已经栉次鳞比。
郊外的土地,也被分配出去很多,朝廷分发农具,将荒草锄掉,朝廷还会用低价卖一些种子。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这里为朝廷蓄养乳牛和战马。
山林中,有珍贵的木材和药材,还有各种珍禽异兽。
来自南方的商人,会用相对较低的价格收走,然后运到中原大卖。
往来的车马也逐渐多了起来,道路正在平整,这个夏天中京府欣欣向荣。
张安正在带着治河司的人疏通河渠,建造河堤,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有附近的宋军赶紧集结,这群人看上去十分狼狈,衣衫褴褛,不过却都十分精神,神采奕奕。
见到宋军的旗帜,这些人沉默片刻,突然高声欢呼,嚎叫起来。
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让严阵以待的宋军摸不着头脑。
一个高鼻梁,深眼窝的将领出来,用带着秦腔的汉语喊道:“对岸的同袍,我等乃是圣战军!”
“圣战军?”张安疑道:“中京府各路兵马,我皆知晓,未曾听说有什么圣战军。”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拍着脑门道:“嘶...不会是,少宰在西北,招募的那支横扫草原的回鹘党项兵马吧?”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这些回鹘、党项的年轻人,在各族族长的带领下,分批次从天山进入漠西草原。
他们横扫草原,因为蒙古的精壮兵马,被合不勒带着去给女真助战。
剩下的老弱病残,让这些“圣战”军杀的东奔西逃,纷纷投降,刀刃都卷了。
蒙古部落,因为落后的生产力,能活着就是不错的生活。
所以他们向来喜欢依附强者,谁强就跟谁走,忠诚那是太奢侈的东西。
效忠大宋的克烈人因此成为了草原新的霸主,他们背后有强大的大宋作为后盾,自己本身也是草原强大的部落之一,还有几十万的回鹘党项吐蕃兵马助战。
金河山一战,几乎全歼了合不勒的主力,从此草原再也没有力量能阻止圣战军的征服。
这些人,从极西之地,竟然一路杀到了中京府。
再见到大宋军队的旌旗,这些回鹘年轻人,无不欢喜鼓舞。
圣战成功了?圣战成功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但是胸口的“圣”牌,都被保护的很好。
大家挥舞着刀,高声欢呼庆祝,声音直冲云霄。
这是回鹘叶乞部的一队人马,为首的乃是族长苏达,他纵马走到宋军阵前,眼中依稀有泪水滚落。
“我们这是打到了哪里?这里就是汴梁么?”
看得张安一阵头皮发麻,少宰他也太会忽悠了,把这群异族忽悠瘸了...
对领袖毫无信仰力的落后分子张安,面对虔诚的回鹘兄弟,假惺惺地挤了几滴眼泪,道:“诸位辛苦了,这是松州,离汴梁还有一些路程,少宰他就在城中,我带你们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