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姬三国
吴县的新盐场,规模着实惊人,而且神神秘秘的,不仅周围建筑了高墙,甚至周围的山顶都有哨兵守卫,不许无关人员靠近。
怕是驻扎在此的护卫军,就有数千人之多,更加令人看不懂,将军府这一阵猛如虎的操作,究竟是要做什么。
甚至有人猜测,是白公在近海发现了海盗王的宝藏,其实这些人是来挖宝的……
当然,很少有胆子大的,敢去验证一下,而极少数在重利的诱惑下,胆子大起来的,也都有去无回,哪怕有人来讨要也没用——既然敢来,就老老实实当几年苦力吧……令人知道将军府也不是好欺!
反而在成批的开始运进说木柴开始,大家才“恍然大悟”——居然真是要煮盐?
白图之前看到庞统的计划书时,也对庞统的想法眼前一亮。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故意选择在有大片沙地的位置,开设晒盐场,甚至还将玻璃厂也放在左近,如此一来真的会用到燃料,更加令其他人,捉摸不透他在做什么。
老陆听族侄陆怛说起此事后,还以为白图是在哭穷,特地来见白图,暗示陆家可以“帮衬”一下。
不过白图却没有接受……
“再过些日子,将军府的第一批盐就要出来了,大概……一百来万石吧,陆老想帮衬的话,就帮我联系联系销路,品质……比将军府的那些强多了。”白图说道。
陆康诧异的看着白图,似乎还有些走神,心里想着白图的话里,究竟有什么隐藏的意思。
“恩?怎么了?”白图疑惑的看着陆康。
“老夫年迈,主公有何深意……不妨示下。”陆康表示没想出来。
“哈?我说的就是产盐百万石,你来帮我联系联系销路……没有其他深意啊!”白图一副“你连这都听不懂就退休吧”的表情。
陆康依旧莫名其妙的看着白图——在他眼里,白图就是在说胡话!
整个江东,十七家最大的盐豪,一年的总产盐也就一百来万石,其他零散的……加在一起也不会比这更多,而白图刚刚说什么?
一个盐场、第一批……一百来万石?
白图见陆康无法置信的样子,进而严肃的说道:“当然,之后如果你们十七家,想要做‘代理’的话,我也可以优先考虑。”
这些煮盐为业的豪族,手中的渠道也有很多——白图最看重的,自然是将盐买到“外面”,令自己治下的区域整体得利。
只要他们乖乖配合,虽然日后将军府一定要拿大头儿,但让他们做做“代理”也并非不可——也就是明清时的盐商,从朝廷拿盐引,之后自己贩卖即可。
见白图说的如此郑重,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陆康心里也违背常识的相信了几分,同时也不忘了补充道:“主公失言,哪有‘你们’十七家,是‘他们’十六……咳咳,我们都和主公是一面的。”
陆康也是脸皮不够厚,觉得将虞氏、魏氏等等,都划入“他们”,似乎有些背后说人坏话的意思。
“那就好,到时盐工什么的,也尽可以送到将军府的盐场去。”白图说道。
听白图这意思,仿佛只要他一出手,各家的盐场就都要被他挤兑破产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年一百多万石……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上以汉代的“石”来折算,也就3万多吨而已!
而现代的两淮盐场,一年产量是300万吨……
当然,两淮盐场并不是一家一户,明代还在以煮盐为主的时候,两淮盐场也有近40万吨的产量。
换个更直观的概念,现代技术下的古法晒盐,每亩盐滩的一日产盐就有半吨到一吨——其实哪怕是现代晒盐,原理上也没有根本上的突破,只是有更多的机械设备而已。
原本让白图来做,肯定要慢慢摸索,才能够达到最优配比,但是……现在有庞统在,哪怕庞统再与下面的工匠沟通、指挥姬造役工时,还需要磨合,却也大幅缩减了摸索阶段的过程!
去了阴天下雨,庞统只需要二百亩晒盐田,就能和江东最大的十七家产盐打个平手,如果因为刚刚摸索,产量低一些的话……三百亩总够了吧?
哦,选址也并非最佳,再让你们一些,四百亩够不够?五百亩……一千亩够不够?
而这次庞统建的盐、玻璃联合工厂,总占地可是百倾……
至于产盐量激增,会不会改变市场供求,致使盐价大幅下跌?
白图之前和鲁肃、庞统研究过这个问题,结论仅仅将江东产盐提升十倍……下跌空间很有限!
毕竟在东汉时候,“盐”可不仅是调料,而且还是“冰箱”……
百姓对于腌制食材的需求,是极大短缺的,哪怕江东激增十倍的盐,全都内部消化,也只是令大家可以更快乐的腌咸鱼而已,甚至距离“腌咸鱼自由”都还有很大距离,不存在盐过剩,更何况……江东的盐,大多还是运到外面的。
陆康之后也百思不得其解,毕竟盐场的规模在那摆着,何况……即使不能到里面去看,但是每天运进去的木柴、木炭总是能大概估算出来的。
哪来的百万石盐?
掌管盐场的丑……咳咳,面貌清奇的庞博士,能凭空变出盐来不成?
陆康和陆怛说起此事后,陆怛更是指天对地的发誓,那个莫名其妙的盐场,绝对不可能“变”出这么多盐!
不过长期被白图式奇迹熏陶出来的陆康,却还是嘱咐陆怛,准备好……和产量是十七家总和近十倍的官盐合作。
陆怛甚至怀疑,自己的族叔是不是年纪太大,真的已经糊涂了……
只是面上不敢表现出来,老老实实的应下退去。
……
另一面在许都,夏侯惇找上了他弟弟夏侯渊。
“惇哥,今天咋这么闲,来我府上了?要切磋一下?”夏侯渊热情的问道。
两人本来就是兄弟,而且都是和曹操玩得来的,自然交情也好,私下里没有那么多礼数。
而夏侯惇则是神秘兮兮对夏侯渊问道:“妙才呀……哥哥看涓儿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订亲事呢吧?”
“呦?这倒是奇了……谁呀?居然说动元让你来说亲了?”夏侯渊马上警惕的问道,称呼都改成了表字。
夏侯渊,字妙才,夏侯惇,字元让,都是出身夏侯氏,和曹操有亲戚的大将。
夏侯涓是夏侯渊的侄女,但从小就过继给他,而且因为夏侯涓已故的父母对其有恩,曾经一次中原灾荒的时候,夏侯渊的亲儿子都饿死了,也咬牙将夏侯涓养大,比亲生女儿还亲。
他也知道说亲的对象,肯定不是夏侯惇的儿子,毕竟还没出五服呢……
“白图你看怎么样?”夏侯惇继续神秘兮兮。
“白图?哪个白家……等等……白图?”夏侯渊看他惇哥的眼神,比远在金陵的陆康更加莫名其妙。
这都哪跟哪?什么时候你能替白公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