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
决定武器发展的是战略战术需求,决定战略战术需求的则是国家战略,而国家战略又是根据战场形态和自身条件变化来拟定的。说得极端一点,武器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只有是否适应现实战场和国家战略方向是否正确及切合实际的问题。毕竟战争从未结束,杀人的玩意儿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
这里可以举一个例子。著名的M1“艾布拉姆斯”战车和T-72战车,两者研发时间相近,且设计之初都是为了用于假想中的第三次世界大战,称得上是除NBC武器之外,陆地战场上最重要的“决战兵器”之一。然而这两种战车在海湾战争以及之后的伊拉克战争中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装备“艾布拉姆斯”战车乃至更老旧的M60战车的美军装甲部队几乎是如同砍瓜切菜般单方面屠杀了装备包括T-72在内的苏系战车的伊拉克装甲部队,苏系战车各种飞炮塔表演简直成了何为“劣质产品”的注脚。而车臣战争中俄罗斯军队自用的各型战车被车臣武装打爆的画面更是笃定了人们对苏/俄系战车“粗制滥造”、“不堪一击”的印象。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从国家战略上来讲,美苏在冷战时期的目标就不一样。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想得是如何挡住在核弹掩护下冲过来的钢铁洪流,以苏联为首的华约则是准备战争一旦开始,就要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气势冲破铁幕,占领整个西欧,饮马大西洋(这里并不是说苏联的国家战略就一定是倾向于进攻,事实上苏联的战略核心目标一直是以防御为主,只不过经历过伟大卫国战争的毛子对防御的理解是“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先发制人”、“一旦开战就是解放全人类的决战”)。
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战略指导下,两边的战车从一开始就要承担不同的任务,M1的主要任务是防御,身披厚甲,装备高精度主炮和丧心病狂的贫铀穿甲弹,配备先进的观瞄系统,俨然就是一个安装了炮塔的重型驱逐战车,就连工作内容都和驱逐战车差不多,即仰仗大威力火炮和观瞄系统的优势遏制住红色钢铁洪流,坚固的正脸则赋予强大的生存力和持久作战能力,以便坚持到预备队赶上来加强防线;而T-72的被赋予的使命是进攻,更准确的说是用来和敌人同归于尽,在苏联红军的战术构想中,一旦开战,驻东德的装甲突击集群将顶着核弹与北约的空地一体打击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在此过程中就算驻东德集群全部拼光也要撕开北约的防线,用厚厚的尸体为后续部队铺就一条前进的通道(典型的苏式大兵团大纵深作战思想)。在这种作战思想下,战车基本上和厕纸差不多,都是用完就丢的一次性消耗品。所以也就不用浪费时间和资源去设计一种如同艺术品一样完美的战车,只要够用,能够保证正常交战距离上能够摧毁敌军装甲力量就足矣了。
两种截然不同思想下诞生的战车,在预想之外的战场上交手,拥有更完美体系支撑、且作战意志和决心更为坚定的美军装甲部队碾压伊拉克军队并不值得奇怪。反过来,同样是装备“艾布拉姆斯”,拥有强力空中支援的沙特装甲部队,面对装备极度简陋的也门武装,照样被吊打得不要不要的。至于车臣战争……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反恐治安战中,被吹上天的“艾布拉姆斯”不也时不时的表演飞炮塔么。
所以还是那句话,武器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只有是否符合国家战略需求,以及国家战略方向是否正确且符合现实需要。
国家战略不同于商业行为,成本、投入和获益并不是绝对的指标,就连胜利的标准都很模糊。
什么是胜利?打垮敌人的军队,摧毁敌国政府,占领敌国领土——这些绝不能算是最终胜利,就连阶段性胜利都算不上。硬要定义的话,只能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局。对实现最终目标而言是一个有利因素,但绝不是可靠的保证。历史上开局时形势大好,中盘被敲打到怀疑人生,最终被按到地上摩擦的案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任何国家战略的最终目的都是确保生存空间,所谓核心利益、重要利益、次级利益都是围绕生存空间这一最高命题展开分级的。绝大多数战争也是围绕生存空间问题所展开的,市场、资源、人口、领土、地缘安全——全都是生存空间的一部分,直到创造出一个适合其发展的外部环境并保证这个外部环境能够维持很长的一段时期为止,生存空间的问题才算告一段落,战争也会暂时停歇。
道理很简单,然而牢记这一点,或是有能力将这一理论贯彻执行到最后的并不多。绝大多数国家在累积起足够的资源之前便挑起战争,后世的人常常会批评这种行为毫无理智,是拿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去赌博。然而很少有人注意到,那些赌国运的国家本身多为资源贫瘠的国家,在累积起足够的资源之前,他们很可能因为自身内部的经济危机导致自灭。使用战争来转嫁经济危机或许是一杯剧毒的鸩酒,但面对马上就要渴死的危机,还有几个人能拒绝这杯毒酒呢?
查理曼便是如此,这个国家饮下了自己亲手酿制的毒酒,轰然倒地。并吞其国土的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未尝不会重蹈对手的覆辙。
精灵们很清楚反抗压迫的力量将会是多么的强大,他们自己就是最好的榜样。
一旦反抗的星火扩散传播开来,在整个占领区形成燎原之势,才刚诞生不久的帝国很有可能面临被颠覆的危机。到那时候除非杀光所有反抗或有反抗嫌疑的查理曼人,否则永远别想平息反抗的烈火,如果此时再加上国外势力的介入,当那些此前心怀不满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敌人走出幕后趁机展开对帝国的攻击时,真正的灾难便开始了,这场斗争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足以将帝国溺死的血腥泥沼。
精灵们对自己的问题有着十分清醒的认知,从以前开始,他们就竭力避免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帝国防卫军现有的兵力无法保证在与诸国对峙的同时扑灭后方的反抗火焰并保护那些资源渠道的畅通与稳固。这个问题涉及深层的战略结构问题,不可能靠纯粹的军事行动和一味扩军来解决。是故,在游击队刚出现的阶段,防卫军的表现与其说是克制,不如说是绥靖。原因正是他们实在腾不出手来解决这些苍蝇,与其贸然行动导致剿匪不成还激化矛盾,还不如暂时静观其变。结果随着情势一再恶化,防卫军总参谋部也不得不承认,阿尔卑斯边境地带的状况已经到了“不得不动手术解决”的地步。
尽管决心已下,执行的意志无比坚定,然而问题依然摆在哪里——剿匪的兵力从哪里调?派的少了不顶事,想派多又变成拆东墙补西墙。要想解决边境上的游击武装,兵力不足的问题是怎么都绕不过去,且短期内无法解决。
话虽如此,却不是无法可想,最起码存在着运用技术手段解决的可能性。
前面说过了,精灵们对自身问题有着极为清醒的认知,从防卫军建军的那一刻起,这支军队就表现出两个非常具有精灵特色的特点。
其一是防卫军的武器设计都是建立在“以少战多”这一前提之下的;
其二是相比热衷强调勇猛、果断和“万岁冲锋”的外国同行,防卫军更热衷“用技术换性命”;
当这两种思想结合在一起,经过一系列化学反应作用之后,如今即将结出迄今为止最令人畏惧的成果。
旷古未见的美丽毒花即将在阿尔卑斯群山间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