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向东流
卫玠没有在中海停留太久，很快又返回了黔州。
这五分花的时间太多了，卫玠已经做好了三年的心理准备。
在事隔三个月后，卫玠再次和樊宏宇见面，这一次依旧是在监狱见面。
卫玠在墙的这一边，樊宏宇在墙的那一边。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樊宏宇愁眉惨淡，谄媚中透露着一丝疲惫。
卫玠微微一笑，让樊宏宇看到之后就尴尬的笑不出来了。
拿起话筒，卫玠对着樊宏宇说道：“你瘦了许多，我给你们送的核桃，你们吃的怎么样？好吃吗？”
樊宏宇的眼睛酸酸的，去他妈的核桃……他又低着头，用手摸了摸鼻子，鼻子也是酸酸的。
他的心是酸的，就像是细细品了一杯过期的酸醋，还是兑了葡萄酒的那种。
“好吃……”
他的心也是卑微的。
卫玠再次微微一笑，“我给你们写的书，你们都看了吗？”
《赌博的危害和潜意识分析》，作者：卫玠，字数：82410
樊宏宇低着头，低声说道：“抄了好几遍，好几段都背下来了，有些朋友睡觉的时候都在背。”
樊宏宇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卫玠了，他没有这个意识，他只是简单的认为卫玠神经病，非要做好事做到监狱里来，折磨他们。
“是吗？我来考考你。”卫玠说着，就回想了起来，但很快就忘记自己当初写的是什么玩意儿了，于是淡淡的说道：“算了，我相信你。”
樊宏宇哭着看着卫玠，“卫总，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我现在快要疯了！”
卫玠一脸正直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出去，但这种事情我帮不到你，只要你真心实意的悔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再立上一些功劳，出去坚持几个月出去也不是问题。”
樊宏宇极其无力的挣扎道：“我改，我真的改了！我真的真的不会再碰赌，再碰我就是孙子，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没有叮咚声。
没有叮咚声。
卫玠笑了笑，又笑了笑。
没有叮咚声的悔悟，可不能让卫玠拿到五分。
没有五分，卫玠怎么可能放过这小子？
樊宏宇不明白，他不明白卫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自己，他都说了他不会再碰赌了啊！
“卫总！姐夫！求求你救救我吧！”樊宏宇没有办法，眼前只能把希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卫玠摇了摇头，“核桃可以多吃，补补脑子，但是话就不要乱说了，我和你姐之间没有什么，而且我有女朋友，你再胡说的话，我下次就给你送两顿核桃剥着玩。”
樊宏宇这下不敢乱说了，他现在看到核桃就恶心，就难受，恐怖恶心的回忆不断的往上涌现。
卫玠不知道樊宏宇这阵子遭受到了什么惨痛的教训，此时简单的说道：“这次来见你，并不是为了和你说无聊的事情，我准备对你们这些因为赌博而入狱的囚犯们进行思想教育和心理治疗。”
樊宏宇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阴险的大老板，所以现在也不想说什么。
这个年轻人简直是铁石心肠，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然而卫玠也是这么看樊宏宇的，公式化的说道：“监狱里的人说你们宿舍最近集体出现了精神不正常的症状，我听到此事，就作为心理医生来帮你们进行治疗，顺便看看你们是真的，还是装的。”
此话一出，樊宏宇迅速说道：“我们有病！我们真的有病！请让我出去治疗，不然我真的要死啊，我活不下去了……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我对不起我姐啊！！”
卫玠懒得听这人的废话，没有叮咚声，樊宏宇说的再惨也打不动卫玠。
卫玠简单的说道：“别说我没警告你，现在实话实说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不是总说你对不起国家吗？现在就是你为国家做贡献，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樊宏宇一脸的不解，他现在在监狱里，怎么为国家做贡献，怎么戴罪立功？
“我……我不明白。”樊宏宇到了今天，在被坑了无数次之后，依旧是看不懂卫玠的操作。
甚至，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谁坑到这一步的。
卫玠微微一笑，这笑容让防弹玻璃对面的樊宏宇，下意识的的缩了缩脖子。
卫玠身体前倾，靠近了樊宏宇。
“现在你们宿舍里明显不正常，等下我会询问其余人，在为他们进行心理治疗的同时，了解其中的情况，你就有没有一点内幕消息？”
面对为界莫名其妙的询问，受到了惊吓的樊宏宇很快就摇了摇头，“没有。”
樊宏宇觉得监狱里的人都很正常，就算是不正常，那也是被关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他现在在牢房里已经够惨了，哪里会有什么内幕消息！
卫玠叹了口气，用一副很失望的表情看着樊宏宇，“为国家立功，为社会做贡献，建功赎过的机会可不多，你现在想不通就算了，回去好好想想，行动慢了的话，这机会就是别人的了。”
樊宏宇还是不明白卫玠在说什么，正想要询问的时候，就看到狱卒过来，于是只能无奈的站了起来，朝着冰冷无情的牢房走去。
在刚刚走出牢房，另外一名狱卒就压着另外一名囚犯走了过来。
樊宏宇看到了这个人的脸，这个人也看到了樊宏宇。
强哥，是强哥！
是精神状态不正常，苍老了十几岁的强哥。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在狱卒的押解下，走上了原本的轨道。
樊宏宇很快就回到了牢房，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附近的人都有些不正常，他们正在背着卫玠写的书，或者是五指不断的抓着什么东西。
明明是手中空无一物，但好像是握住了核桃一样，让人淡腾。
樊宏宇回到这里之后，精神状态就非常的差，差的非常厉害！
“建功赎过……”
樊宏宇的脑子里想着这个事情，想着卫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樊宏宇就把眼神看向了周围那些人。
建功赎过，从……举报队友开始？
不，不可能……
樊宏宇迅速躺在了床上，他感觉自己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了，这些人有什么好举报的？
只是有些想法被某人勾出来之后，想要再回复以前那种纯洁的样子，就不容易了。
樊宏宇开始了联想。
众所周知，联想是不需要证据的。
***
在卫某人的计划里，每一颗螺丝都要拧上又拧，绝对不浪费。
这十五人既是让樊宏宇入狱，折磨樊宏宇的恶人，也同样是让樊宏宇出去的踏脚石。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十五个人被卫某人注意到之后，真的就是发挥全部的光和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