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木刑的推断合情合理,小暖点头,“我也觉得大郎的死因跟镇清寺有关,他能接触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玄舞也推断道,“秦大郎定是发现了他觉得了不得的大事,打算以此要挟镇清寺哪个和尚,结果用错了方法。他当真以为别人会像夫人和姑娘这么忍着他?挡了别人的路,却以为踏进了生财门,也不掂量他自己的斤两!”
“不管怎么说,他掌握的消息应该有些价值,否则对方也不会杀他灭口。”绿蝶又说起她调查的情况,“还有一事,秦大郎从南山寺回来后曾去拜访了陈先生,不晓得他们说了什么。”
哦?几个人听了,都提起了兴趣。秦大郎自与陈祖谟断绝师徒关系后,一向是形同陌路,怎么忽然去拜访他?
小暖翘起嘴角,知道大郎是被人杀的,想必渣爹正提心吊胆呢,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左相来的这几天,本来打算启程进京的渣爹上蹿下跳地想办法接近左相,却没寻到门路,现在算不算得了个不错的梯子呢?
正说着,陈忠就来了。小暖让人放他进来,想听听她爹怎么个打算。
陈忠进来,知道小暖怕麻烦,也不敢废话,直接道,“老爷请姑娘过府一趟。事关秦家大郎的死因,老爷想请姑娘陪他一同去见李大人。待见到李大人,老爷便会讲清缘由,还姑娘一个清白。”
小暖听得想笑,还她一个清白?她有什么不清白的?让她过去接上他,保护着他一起去见左相,想趁机抬高他的身价?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事关我表兄之死,我理应避嫌。他要去见李相,便自己去吧。”
啊,哈?陈忠愣了,“可是,姑娘……”
小暖眼皮一撩,陈忠立刻不敢吭气,默默退了出去。
待陈忠回到陈家将姑娘的话告知自家老爷,陈祖谟扶着自己越来越痛的肝儿,暗骂这个不孝女,自己要帮她,她竟这么不领情!
“小的方才见姑娘脸色惨白,许是病了。”陈忠小心翼翼地替姑娘解释她不能来的原因,好让老爷有个台阶下。
“该不会是因为大郎的死,小暖正烦心着吧?”皮氏脸上刚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马上又转为关心同情,劝儿子道,“这个时候你这当爹的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她没说不让你去,就是领你这份情的,儿啊,快去吧?”
陈祖谟的脸白了白,他倒是想去,可万一那些杀大郎的人知晓了,连他杀了该如何是好?
斟酌再三,陈祖谟决定让陈忠先去试探试探,“你去秘密给李相递个消息,说有关秦大郎的死,我有些事想亲口告知李相。”
他去传这个口信,万一被人灭口了怎么办?吓白了脸的陈忠建议道,“老爷让马得银去,成不?”
马得银会功夫,万一有人偷袭,还能挡一挡。陈祖谟点头,“你让马得银跑一趟。”
自马得铜与汀兰南下后,马得银便被陈祖谟从族学叫回来,保护家宅,如今就在西厢房末间里住着。马得银接了管家的吩咐,倒也没说啥,直接去了南山坳。不想他很快就回来了,“李大人的侍卫说老爷若知案情,理应去禀告卢大人或邢捕头知晓。”
陈祖谟闻言,久久不语。
马得银解释道,“老爷,侍卫说得在理。李大人是奉圣命来南山坳进香的,他不是巡抚都督不担着巡视地方政务的差事,此案他不该插手。小人去县衙禀告卢大人?”
陈祖谟微微摇头,“不必去了,大郎临死前过来也只想向我请教学问,我只想通过这个由头见一见李相,你且下去歇着吧。”
既然没事儿,那您这是折腾啥,马得银憋着一肚子气,默默退了出去。
陈祖谟晚饭也不吃,一圈又一圈地在屋内转悠着。大郎过来问他知不知道镇清寺的几个和尚,尤其是圆通的来历,陈祖谟追问缘由,大郎却一副“我知道,就不告诉你”的死模样,惹得陈祖谟很是不快。谁成想,秦大郎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被人杀了!
镇清寺的和尚是京里来的,按说这应该是个大事儿,陈祖谟没想到陈小暖那不孝女不管,左相也不管,只让他去找卢大人,这说明什么?
陈祖谟定定看着黑黢黢地院子,他们都不想管的事儿,或许不是个好事儿,圆通真牵扯着什么碰不得的秘密?陈祖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有道理,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终于找到回京后跟贺王交差的法子了!
那边厢,左相也在房内对烛沉思。李泗匆匆跑进来,“大人,镇清寺的行止死了。”
左相目光睿智而犀利,“怎么死的?”
“说是拉肚子一直不好,今天后晌又奔波操劳,吐血而亡。”玄耑给小暖回话,“李相那边也知了消息,还未见有动作。”
小暖点头,“你派人去问问智真大师是否有需要帮忙之处,若是需要,就派几个话少的过去,帮行止料理后事。”
玄耑领令而去后,小暖敛眉思索一会儿,才目光坚定地唤道,“玄迩。”
一直隐在暗处的玄迩现身,拱手。
“待会儿你亲自去将行止的尸体偷出来,并做出行止是被柴严亭的人盗走的假象,然后请我师父验看行止是不是诈死。如果是,就将人交给木刑;如果不是,就将尸体处理了,行事一定要小心。”小暖吩咐道。
玄迩也领命走后,玄舞低声问道,“姑娘,此事……”
小暖解释道,“我也不确定,只是直觉,以防万一罢了,你把玄澄叫进来。”
待玄澄进来后,小暖如此这般叮嘱后,让他去将军府找乌锥通报详情,好教乌羽有个准备。虽然她拿不准圆通与柴严亭有什么关系,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圆通一定对柴严亭的人很重要,知道这个消息,对乌羽或许有帮助。
前日姑娘还说不会干涉乌羽,也不会插手没把握的事,怎得今天又决定出手了?玄舞不知道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没再开口打扰姑娘沉思。她是姑娘的侍卫,只尊姑娘的命令行事,只要姑娘做的,就一定有道理。
与外边的风起云涌不同,死了一个人的镇清寺内却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