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他的儿子居然和外人勾结,私采矿炼铁砂!
前几日大儿子设计陷害四儿子,纵容他的手下侍卫对田守一动用私行,这些都在建隆帝可忍受的范围内,但柴严昌与袁天成串通私葬清王、私开铁矿偷运铁砂这两点,建隆帝绝对忍不了。柴严昌这样做是背叛君父,是图谋逆反!
他造了什么孽,怎会养出此等逆子!建隆帝拿着折子的手都气得哆嗦,脑中嗡嗡作响,德喜不敢说话,默默跪在一旁等候建隆帝下旨。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建隆帝哆嗦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宣晟儿。”
果然又是晟王!今时不同往日,前几年圣上一遇大事,第一个找的不是宁太傅就是左相,现在却换成了晟王,德喜应了,起身前去传旨。
三爷进宜寿宫,足足呆了一个多时辰,这是继上次这对父子在宜寿宫用膳之后,三爷在宜寿宫里待得最久的一次。须知建隆帝多疑,从不肯让人在他的宫殿内多停留,以前能在宫内待这么久的只有左相,现在又加了晟王。
待三爷出来时,侍卫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种不同能让人飘飘然地踩不着地,但三爷每一步都踩得扎扎实实,走得稳当无比,他握着圣旨,一步步向外走去。
刚出宜寿宫的宫门,三爷就见大皇子的母妃德妃跪在宫外冰冷的石板上。德妃见三皇子握着圣旨出来,失了血色的双唇都开始哆嗦,想问又不敢问。晟王向着她微微颔首,向前走了没几步就被慈宁宫的大太监安顺拦住了。
见安顺弯腰行礼却不开口,三爷就知道这是皇祖母也得了消息,正担心着。他停住脚步,温和道,“公公,父皇一直忙于朝政还未用膳,不知皇祖母可用了午膳?”
听了三皇子的话,德妃紧紧握住的手便松开了一些,起码她儿子的命是保住了。安顺也会意,腰弯得更深了,“小人正是奉了太后娘娘的话,来此请圣上去慈宁宫用膳。”
见晟王去了宜寿宫这许久,又亲手握着圣旨回来了,右相立刻站了起来,“王爷,这是?”
三爷没有必要向他交代圣上的旨意是什么,只道,“小王出去一趟,阁里的折子就拜托程大人和卢大人多费心了。”
卢正岐立刻起身行礼,“是。”
庄立坤立刻问道,“王爷一个人去能成不,要不老夫陪您一块去?”
“不敢劳烦国公,小王独自去即可。”
见三爷转身就往外走。右相三步变作两步追上去,“王爷留步,王爷可是要去大理寺?若是……王爷,内侄和犬子虽顽劣但本性不坏,还请王爷您……替他们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内侄和犬子?看来真被那蠢货说着了,若是真有事儿,程无介先救的定是他的妻侄而非庶子。三爷头也不回,“小王不去大理寺。”
不去大理寺?右相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庆幸之余又提起心来。能让晟王亲自去传旨的,除了大理寺也只有宗正寺了。
“莫非是宗正寺?”庄立坤也想明白了,跳了起来急急问道,“程相,二皇子递上来的折子里写了什么?”
他哪知道!右相迈着沉着的步子回到阁内时,已然冷静下来。遇事慌乱乃是大忌,便是关乎他的子侄又如何,若是他沉不住气出了错,那没命的可不只他的子侄,程家也得跟着遭殃。放眼京城与大皇子往来过密的就数他与贺亲王一脉了,这时什么都不做未免显得凉薄。右相决定快给贺亲王送信,让贺王跟他一起遭难,不,早做准备。
不过,或许那老奸巨猾的柴梓里,早已有了准备。他这半年多来的的行径与之前大有不同,似乎是得了高人指点,虽没大功但也无错,相当的稳当。
待消息传到贺王府时,在书房与陈祖谟议事的贺王惊得合不拢嘴。陈祖谟庆幸道,“幸好伯父早有准备,否则悔之晚矣。大皇子上次请您过府议事,幸亏您没去。”
“这还是多亏了你。”自去年大皇子被贬为郡王后,陈祖谟向贺王分析局势,让他明白大皇子大势已去。贺王依陈祖谟之言,渐渐和大皇子疏远,并向二皇子投诚,如今看来这一步棋真是走对了。贺王低声道,“祖谟,依你看现在该当如何?”
“避。大皇子被关押,昌郡王妃必定四处行走找人替大皇子说情,若是郡王妃找上门来,您也是左右为难,不如出府暂避一段时日,衙门的事也可往后拖几日。”陈祖谟给贺王出谋划策
贺王皱眉,“如今京城四门已闭,本王又能避往何处!”
陈祖谟笑道,“去处总是有的,伯父想一想您去哪里既与朝政无关,又不会惹人非议?”
“玄妙观和永福寺!”贺王的眼睛亮了,“本王这就去安排。”
贺王去了内宅,陈祖谟也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写书。哪知他走了没几步,王府的管家便追了上来,“姑爷,王爷说小棉姑娘需要有个更宽阔的院子学步,便将东桥街上那处两进的院子送给您和三姑娘,小人让郑冲带您去看看,若是还缺什么您就吩咐郑冲,让他给您置办齐全。”
郑冲是柴玉媛的武婢暖树的丈夫,在贺王府也算是个体面的管事,让郑冲为他跑腿,也是很有脸的事儿了,陈祖谟知道这是贺王得自己的奖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郑冲带着陈祖谟去东桥街,边走边给他介绍这里的好处。东桥街上住的虽然不是达官贵人,但也是京中的体面人家。比陈祖谟现在住的王府后院好了可不是一点半点。陈祖谟转了一大圈后,对东桥街上干净敞亮的两进大院子极为满意,便怀揣着钥匙,兴冲冲地赶回家中。他现在有一妻一妾一女,外加厨娘、管家、丫鬟、乳娘、小厮等人,都挤在现在的小院里的确很是拥挤。
回到家中,陈祖谟扫一圈,发现每个人在做什么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夫人正与小妾春泥、回来串门的暖树一起在正屋里打叶子牌,乳娘扶着小棉在院里学步,小丫鬟汀兰在洗衣服,厨房里也传来洗刷声,真真是太挤了。
陈祖谟快步走进院子,还未来得及与柴玉媛说这好消息,柴玉媛就扔下叶子牌问道,“老爷可打听到郑大哥的消息了?”
陈祖谟的脸呱嗒就沉了下来,自己的媳妇是不是对郑笃初的事儿太上心了些,“郑笃初的事儿自有右相为他操劳,伯父要去永福寺为太妃抄经积福,无暇过问此事。”
柴玉媛昨日才去贺王府给祖母静太妃请了安,知晓她好好的,现在贺王去祈福必定是为了别的事儿。于是,柴玉媛一把拉住陈祖谟的胳膊将他拖进里间,小声问道,“老爷,是不是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