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最近朝中不太平,大案一件接着一件,宫里又传出建隆帝龙体欠安的惊天大消息引得人心惶惶。此事影响甚大,在益州查案的二皇子柴严易也送密信回来,向三爷询问父皇的龙体。
大皇子柴严昌和四皇子柴严昙更是每日与幕僚秘议到深夜,早间还要到宫中问候圣安。根本无心应付朝政和儿子的建隆帝直接将他们赶了出来,只日日催促左相尽快破案。
摸不清虚实的两个皇子,转到当日在场的三爷这里扫听详情。跟给二哥的回复不一样,三爷告知他们建隆帝只是吃东西顶着了,并无大碍。这二人自是不信,左右他们的公务也没三爷的繁忙,便每日缠着三爷不放,致使三爷到第四庄用饭的次数都少了。
为了探知建隆帝的身体情况,贺王派出陈祖谟,让他找小暖问个明白。因为贺王得了消息,建隆帝发病之前刚刚见了晟王和张立海,而在此之前,陈小暖家的大黄狗跟着晟王去了羽林卫大营。贺王觉得,此中必有关联。
说完这个事儿,贺王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当日你与秦氏合离,将两个女儿给她也就罢了,为何连大黄狗也一并给了?”
陈祖谟被贺王说得很是郁闷,那死狗在家时都是秦氏喂养,所以才与她亲近,君子远庖厨,他有什么办法!当陈祖谟酝酿了一日情绪,才终于硬着头皮,带着陈小棉到第四庄“做客”时,却赶上小暖刚刚出门了。
听到小暖不在,陈祖谟居然没觉得失望,反倒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经常被关在自家小院里的陈小棉到了这开阔的地方,见到动物后,咿咿呀呀地扭着小身子要下来跑一跑。十个多月还不会走路的小孩子,对靠自己的双腿行走的兴趣,尤为的大。
见老爷默许,乳娘便放了三姑娘落地,扶着她胆战心惊地向着大黄狗走去,出门时夫人千叮万嘱,让她们不可靠近大黄和秦氏母女,免得她们伤害三姑娘的。
大黄不喜欢这个有陈祖谟气味儿的小家伙,见她过来便从小草左边转到了右边。秦氏见乳娘还要扶着小棉过去,便阻止道,“别让三姑娘靠大黄太近,否则大黄伤着她就不好了。”
乳娘赶忙扶着小棉去玩旁边的石头碾子,大黄则继续狠狠盯着陈祖谟。见秦氏和小草一点规矩也不懂,根本没有请他进去坐的意思,陈祖谟强忍下心中的不快,和颜悦色地问小草,“你姐去了何处?”
“去了铺子里。爹爹找姐姐是有事儿让姐姐帮忙吗?姐姐不在,爹爹跟小草讲也是一样的。”小草摆出小大人的模样。
陈祖谟欣慰地点头,先问道,“你这几日去宫中跟着华嫔娘娘学画学得如何?”
小草点头,“很好。”
“你去了须得遵守宫中的规矩,不可因娘娘宠你就失了分寸,丢了陈家的脸……”陈祖谟又忍不住开始训教起来。
秦氏立刻打断他,“我家里有慈宁宫出来的嬷嬷教两个孩子规矩,每次小草进宫她都会跟着,失分寸这种事儿,我的闺女才不会干。”
这个无知的泼妇!但凡她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听不出他是为了谁才这么说的!陈祖谟勉强把怒火压回肚子里,打算通过小草了解建隆帝的身体情况,也不枉这一趟出门,“为父听说圣上也很喜欢‘我女儿’的画,你这两次画的画,圣上可觉得进步了?”
秦氏平静地看着陈祖谟,直把他看得毛毛的,小草则非常为难地看着他。
陈祖谟心中一动,莫非建隆帝身体真如众人传的那样不妥了么?他知道小草好强,便用起激将法,“莫非圣上说你的画没有进步?怎会如此?我的女儿承了为父的天资,在书画上绝非平庸之辈。”
小草为难地开口了,“晟王叮嘱过小草,任何人向小草问起圣上的情形,都要告知他。晟王说,私下打听圣上起居或言行的人,都可能是心怀叵测的,小草私自泄露圣上的起居也是要担责的。爹爹说女儿是告诉晟王,还是不告诉呢?”
陈祖谟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头摇成拨浪鼓,“为父只是关心你的书画进益,绝无私自打听圣上起居言行之意。不用告知,千万不用告知!”
“是这样吗?”小草疑惑地歪着小脑袋。
“对,对,就是这样!”陈祖谟怕圣上,更怕晟王,他们不是小草小暖,若是看他不顺眼了虽是可能办了他。本来觉得小草是个孩子不懂事儿,问问没什么,谁知晟王连这一层也想到了呢,陈祖谟觉得自己不能待下去了,万一倒霉遇到晟王过来,可就真麻烦了,“为父还有要事,先回了。”
见爹爹要带着小棉走,小草追上去喊道,“爹爹不等姐姐了么?”
陈祖谟脚步顿了顿,又快步向庄外走去,“为父过两日再来。”
眼见着爹爹带着小棉跑了,小草有点想不明白了,“娘说,我爹爹是不是变得没以前那么聪明了?”
以前,陈祖谟在秦氏和两个女儿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现在小草怎么觉得他不聪明了呢。
秦氏笑了,“不是他变得没以前聪明了,而是咱们都比以前聪明,不傻了。”
娘说得对!小草笑弯了眼睛,“娘说爹爹找姐接是不是来借钱的?”
“应该不会,你郡母家现在过得好了,短不了他们的银子。你没见你爹的眼神儿总往大黄身上瞅?他是来打听上次大黄去军营的事儿的,没准又是贺王让他来的!”秦氏不愿在女儿面前多说陈祖谟的坏话,转而问道,“不是说今天要跟圆通去捡木柴吗,该出发了吧?”
小草这才想起来她答应了帮着圆通捡柴的,立刻跳起来带着大黄跑了。刚出了田庄门口走不远,她们却遇到了宁侯府的方子宁和郡母的二哥柴智岁牵马往城门走。
大黄见了方子宁便撒了欢地跑过去,抬起爪子刨了刨他的长袍。刚送了大哥去潮州上任的方子宁弯下腰摸了摸大黄的头,低声道,“许久不见,大黄还是一样的精神。”
他却再也找不回往日的无知和快活了,方子宁心中一阵颓然。大黄伸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
小草过来行了个礼,“二舅舅,子宁哥哥,小草和大黄要去树林里找圆通玩,大黄想请子宁哥哥一起去。”
明明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方子宁还是点了头,“好,姐夫你……”
瘦了两大圈的柴智岁开腔了,“小草,二舅舅跟着你们一起去玩,成不?”
柴智岁是郡母的亲哥哥,但他又看起来又跟大黄的朋友关系不错,而且看起来也很伤心憔悴的样子,善良的小草便点了头,“不只是玩,还要帮着圆通捡柴。”
“成,捡柴也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