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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色”戒

(修真)破戒

    就在第无数次被逼着去筑基时,简小楼沉着脸说道:“前辈,我三个月前才被人抽魂铸剑,如今需要养魂固魄,无法闭关筑基。”
    楚封尘抱着剑:“你魂魄无损,丹田灵气也足,可以筑基。”
    简小楼指着自己:“我将将连升三级,得稳固境界。”
    楚封尘依旧抱着剑:“我曾在一夜之间从练气五层直接筑基。”
    简小楼投降:“前辈您天资聪颖,晚辈区区一个三灵根怎能同您相比。”
    楚封尘换个姿势抱着剑:“我小师弟易阳四灵根之体,年仅十二岁已然筑基。正所谓天道酬勤,少罗嗦,少抱怨,快去筑基。”
    “筑基筑基筑基,你脑袋里除了剑究竟还有什么?除了筑基会不会说句别的了?!”简小楼心情烦躁,将手里正捣鼓的铸器材料朝地上一摔,“死剑疯子,你当筑基是去拉屎吗?不管自身条件如何,说筑基就能筑基的啊?!”
    楚封尘蹙了蹙眉:“挺好看的小姑娘,为何说话如此粗俗?”
    “嫌我粗俗你走人啊!”简小楼处于暴走边缘,哪里还管什么形象,“我告诉你,我特么真是受够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很讨厌?早知如此还不如被你一剑捅死,买你回来受这罪!”
    楚封尘郁闷道:“我有这么烦这么讨厌?”
    “真的非常烦非常讨厌!”简小楼拼命点头,“整个东仙三洲无人不知,唯独你自己没有半分自觉!要不然在有缘居内,为何一听说你要卖身,众人吓的跳窗而逃?!”
    楚封尘微微垂下眼帘,似乎遭受了重大打击。
    简小楼骂爽了又开始惊悚,她居然骂金丹真人跟骂孙子似的……
    楚封尘却突然抬起头,正经脸:“嫌我烦嫌我讨厌你就去闭关筑基,见不到我,不就不烦了?”
    天啦!
    来个雷劈死她吧!
    简小楼彻底放弃了同这疯子理论,分分钟把自己逼成神经病的节奏。
    她耷拉着脸捡起地上的兽角,两眼无神如游魂一般坐在院中打磨。
    两星阵图已经吃透,达到了二星炼器师的水准,如今主攻三星熔炼术。
    “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
    “我既应允为奴十年,这些是我该做的,你不必客气。”
    “不需要!”
    于是楚封尘抱着剑蹲在她脚边就像一只狗,继续碎碎念:“嫌我烦嫌我讨厌你快去筑基快去筑基快去筑基快去筑基……”
    这院子里原本还有其他几位客卿,起初瞧见区区练气期的简小楼竟然同他们一般地位,心中极为不爽,时不时出来挑个刺,找个茬什么的。
    然而楚封尘就像自带屏蔽系统一样,那几位客卿已经消失两个月了。问了鸢尾才知道,全都领了最艰难的家族任务落荒而逃。
    留下简小楼一人独霸整个客卿府邸,就连小黑也天天躲在屋里,死活不肯出门晒太阳。
    “快去筑基筑基筑基……”
    “快去筑基筑基筑基……”
    “快去筑……何人挑衅?!”
    楚封尘蹲在夕阳下碎碎念了三万多遍之后,突地察觉一道金丹境威压朝他袭来。楚封尘站起身,整个人气场大改,凌厉的好似一柄利剑,如一道寒芒追了去。
    简小楼也惊的起身,百里府上禁制重重,谁有本事闯进来?
    正慌张中,肩胛骨被一道力量锁住。来者修为高出自己太多,至少也是金丹后期境界,护体灵气毫无作用。
    简小楼正准备大叫,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战家人,二公子派来的。”
    简小楼讷了讷,知道战天翔的人不多,看来是真的。
    于是任由他将自己带出了百里府邸。
    一阵风呼啸而过,眼前景物更迭,就像快进的镜头。哐当一声房门开启,她被那金丹修士隔空丢了进去,若不是战天翔一把捞住她,必定摔晕过去。
    “没事吧?”。
    “没事。”劫后余生,简小楼再次见到战天翔真的很开心,笑着道,“谢谢你把我的肉身藏了起来,要不然从土里爬起来,搞不好一身虫。”
    “还好意思说,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战天翔绷着脸,“我寻不着你,你就不能托人带个口信来战家么,百里家和战家只隔了一条街而已。”
    “你说的容易,我巴巴跑去你家,你家里人理我吗?”简小楼两手一摊,“何况你身份特殊,知道的人不多吧?”
    “所以你也是想过通知我的?”
    “那当然,我的肉身平白失踪了,你肯定会着急。”
    战天翔遂就释然,眼底噙着一丝暖暖的笑意:“原来如此。”
    简小楼问:“你是因为楚疯子的事情,知道我在百里家的?”
    战天翔摇头:“你肉身失踪以后,我束手无策,又怕宋青蔓他们去找你父母寻仇,所以先带着白头翁赶去白云城。之后百里世家的势力开始渗透,因此才知道的。”
    简小楼怔了怔。
    战天翔补充:“还有你父亲之前被梁家老祖打伤,留下的伤疾其实是可以治愈的,白头翁会想办法安排。另外,如果你想报仇的话……”
    “你可真够意思。”简小楼心里一热,攥起拳头在他胸口敲了一锤,“虽然火炼宗对我而言就像一场噩梦,但能结交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我家祖坟一定是冒青烟了。不过不需要,总有一天这笔账我会自己讨……”
    鬼使神差的,战天翔突然握住她的拳头,略失望道:“就只是好朋友?”
    “恩?”简小楼癔症了会,心口倏地砰砰直跳。
    这什么意思,向她表白么?
    战天翔喜欢她?
    一时有些无措,简小楼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把战天翔当成最可以信任的朋友。喜欢,似乎谈不上,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不过如果他真的表白,简小楼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他个机会。
    战天翔僵硬的手心直冒汗。
    他是被地魂上身了么,为何不受控制了,究竟在干什么?
    忙不迭松开她的手,讪讪笑起来:“我还以为我们是好兄弟。”
    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简小楼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然而她越想越不对,狐疑的看着他,眯起眼睛质问道:“你老实说,你其实是不是想要向我表白?”
    ****
    与此同时,南灵佛国,迦叶寺。
    根据佛修的规矩,弟子们在日出和日落时分,都要聚集在宝相殿外诵经。
    某一个角落,涤荡心灵的梵音之中,有几个弟子一直在交头接耳。
    “法嗔,咱们新主持真是个女人?”
    “比真金还真。”方头大脸的法嗔得瑟道,“在东仙国时,咱们太师叔祖曾附身在我身上,我都瞧着呢。真是个女人,还是顶漂亮的小美人……”
    “什么小美人,那是咱们的师叔祖!”
    法贪骂了一声,尔后凑过去嘿嘿道,“当真美?”
    法嗔竖起大拇指:“美。”
    法贪嘲笑:“你是公的见多了,见着一个母的就挪不开眼吧。”
    “真粗俗。”法嗔拍拍前面正念经的法海,“师弟你也见过的,你说是不是?”
    “南无阿弥陀佛……”法海端正身姿,静静宣了声佛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贫僧眼中,世间女子不过一具红粉骷髅。”
    法嗔又在他背上狠狠一拍:“读经读傻了?”
    法海一下子被他拍趴在地,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红粉骷髅……红烧骷髅……好饿……好想吃……”
    “他最近在辟谷。”法贪啧啧嘴,“你说咱们原本吃斋就够可怜的,想不开啊。”
    “红烧骷髅……红烧火鸡……”法海仍在念经似的自言自语,“红烧火鸡……火鸡?”猛然坐起身,睁大双眼,“师兄们!一只火鸡精朝着咱们飞过来了!”
    “你是饿疯了吧?”
    好几个蹭亮的光头挤在一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纷纷一惊:“哇,好大一只火鸡精!”
    “噢哈哈哈咦哈哈哈哈~~~~”
    尖锐诡异的大笑声如毒蛇吐着芯子嘶嘶钻入耳膜,众弟子纷纷堵住双耳,嗷嗷大叫着,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那诡异的笑声越来越近,威力越来越强,修为弱些的,眼耳口鼻已经流出了血水。
    “谁?!”
    迦叶寺三首座大惊失色,分别从三处齐齐掠空而出,心中惊惶不定,毫无声息的穿过迦叶寺护山禁制,莫非是疯魔岛魔圣出关了?
    窥见怀幽之后俱是一怔。
    怎么是个鬼修?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迦叶寺同鬼修从来没有任何交集。何况此修只有元婴中境界修为,如何穿透的护山禁制?
    “大胆妖邪,竟擅闯我佛宗圣地!”
    三首座联手结印,击出一个“卐”字符。
    字符激变着向对方压去。
    “禅灵子,故友到访,何故躲着不肯现身?”广场上各种鬼哭狼嚎,怀幽已经停伫在宝相殿外,手中执着一张比他还要高出许多的碧绿箜篌,指甲轻轻一拨,轰的一声,那“卐”字符便碎掉了。
    碎掉了……
    三首座惊怔,此鬼当真是个元婴中境界修士?
    怀幽无视三人,直直看向宝相殿内,挑着眉头道:“真不出来?”
    殿中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行行行,你就躲着吧。我今日总算领悟了一句俗语,什么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怀幽微微一笑,音色陡然一提,“噢哈哈哈哈咦哈哈哈哈~~~~”
    下面一众弟子们再度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饶是三首座的心神都在惧颤,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浑身无力,头痛欲裂。
    挣扎着奔回殿中:“师叔祖!”
    禅灵子依然手捏莲花,稳稳坐在庄严的佛像下,莹白如玉的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师叔祖,外面那些弟子……”
    连他们都承受不住,那些弟子……
    “他的修为大不如前了。”禅灵子悲悯的叹了口气,淡淡道,“无妨的,他这笑声蕴含了摄魂之术,心中杂念越多,越是痛苦,然而五识之痛皆是幻觉,并无任何损伤。”
    “既是您的故友……”
    三首座心道您就出去啊。
    “缘来缘去,缘散缘灭,我既已遁入空门,又何来故友?再见不过徒惹他伤感,徒增他执念。”如饮一杯清甜的茶水,禅灵子徐徐说着,微微闭上眼,宣了声佛号,“他不敢伤人,尔等只需记着心不妄动,万法皆空。一切皆有因果,万般自是定数,岂不知此番劫难,亦是我佛对你们的一番考验,只需接受便是,南无阿弥陀佛……”
    面对散发着圣洁莲光的禅灵子,三首座自惭形秽:师叔祖境界高深啊!
    遂在他身畔坐下,阖上双眼,祛除杂念,接受洗礼。
    却谁也不曾看到,禅灵子的眼皮儿狠狠跳了一跳。
    *****
    尴尬之中,简小楼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了?”
    “没事。兴许是有人骂我。”简小楼揉揉鼻子,“不要岔开话题,快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战天翔闭口不言。
    他有些被简小楼吓到了,不过在她逼问之下,真的很想一冲动承认了。
    是的,他喜欢她。
    根本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原因,甚至有一些突兀。
    从一开始只是想要对她好,只要看到她就会觉得开心。想到离开火炼宗以后再也不见她,他会有些心酸。然而在她被抽魂之后,守着她的尸体,他的心脏像是破了一个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那些寻找她的日子更让他深刻明白,这份感情已经不只是一颗埋在心底的种子……
    但这终究只是奢念。
    地魂的威胁,终将妖化的预言,根本看不到未来的命运。
    所以他笑着摇摇头:“你何时变的如此自恋?”
    听了这话,简小楼就有些不太开心了。
    从来不曾被人表白过,这对一个女人来讲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
    简小楼突然意识到一个从前她没有在意过的事情,她灵魂内的魂印戒咒,对于“色”也是有戒的,而在所有戒律中,经验丰富的禅灵子说“色”和“杀”的惩罚最强。
    第一次破杀戒,她只是浑身僵硬,但杀完人之后立刻恢复正常。
    第二次破杀戒,她石化了整整三十日。
    按照大和尚的说法,待第三次破杀戒,将会引来雷劫天罚,劈的她外焦里嫩求死不得。
    那么“色”戒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需动心就会受到惩罚么?
    可动心和杀人不同,心一旦动了,那或许就是一生的事情。
    还是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才算破戒?
    破了“色”戒以后又会遭遇什么奇葩惩罚?
    若是男人中了魂印戒咒,譬如禅灵子大抵会是硬|不起来什么的。
    那么女人呢,该不会是滚床单的时候流大姨妈流到死吧?
    简小楼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住了。
    禅灵子讲诉魂印戒咒时绕过“色”戒不提,想来也是不堪回首,她也没问。而今越想越觉得恐怖,这不是逼着她当一辈子老处女吗!
    虽说情情爱爱并不重要,一世单身也无妨,可“不愿”和“不能”那是两码事啊?
    不行,心里像扎进了一根刺,她一定得实验一下……
    战天翔房内的禁制陡然一阵波动,一个声音透了进来:“阿翔。”
    战天翔大喘一口气:“焦叔。”
    焦二道:“阿鸣过阵子将要闭关结丹,你母亲设了家宴,你父亲也会出席,随我过去吧。”
    战天翔递给简小楼一个眼神:“我稍后到。”
    焦二却说:“你母亲特意嘱咐,将你房内那位简小友一起带去。”
    简小楼惊怔的指着自己,用口型道:“你娘为什么要见我?”
    战天翔哪里会知道,苦着脸摆摆手,连忙解开禁制:“焦叔……”
    焦二打断他:“我只是来传话的。”
    禁制解开之后,简小楼终于看到了焦二本尊,此人一袭青衫,带着一副面具,修为她窥探不出,有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淡气质。
    焦二看向简小楼:“请。”
    简小楼从他身畔走过时,身体突然抖了一抖,整个灵魂都在颤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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