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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索要赔偿,一切我说了算

盛宠之医路荣华

    “你来做什么?”
    苏倾楣看到悠哉淡然的苏梁浅,瞬间化身刺猬,恨不得竖起浑身的倒刺,将苏梁浅扎的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才好,盯着苏梁浅看的眼神,还有说话的口气,都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苏梁浅淡瞥了眼床上的苏倾楣,短短几日的时间,她消瘦憔悴了许多,发丝凌乱,狰狞的神色再配上那伤,完全不同于她以往的精致艳丽。
    那般在意自己容貌的苏倾楣,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苏梁浅环顾着房间扫了眼,苏倾楣也循着她的视线,打量起自己的房间来,心中更气,怨怪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苏梁浅勾了勾唇,用轻快的口气回道:“你说呢?浑身舒畅,自然不错。”
    苏梁浅目光缓缓落至苏倾楣身上,见她一副自尊心受伤的模样,无辜问道:“觉得自己窘迫落魄?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被打回原形,你也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苏倾楣哪里有机会体会被人艳羡的滋味?过去十多年,你能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都是托了我的福,沾了我的光。”
    苏倾楣气鼓鼓的,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冲院子里的下人发脾气耍狠,“你们都是死的吗?有人来了也不知道通报,等我好了,定将你们都发卖出去!”
    苏梁浅走至床边,向后摊了摊手,她身后紧随着的秋灵会意,将一张折叠的有些厚的纸张直接扔到床上,苏倾楣边打开,苏梁浅边解释道:“这是这次东城灾区的赔偿明细,你总共需要赔偿一万一千两。”
    苏倾楣刚翻开,听到苏梁浅的话,动作一下滞住,片刻后,她猛地抬头,“一万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最近这几日,重伤的有三个死了,也就是说,这次死了十一个人,死一个人赔偿的数额是五百两,重伤的除了医治的费用,还有后续的赔偿,除了死去的和重伤的,还有数百人受伤,这些人也都是要用银子安抚的,哦,因为你肉包子那一出,我事后买了近百斤猪肉,上面有详细的具体明细,你反正现在也没事,可以慢慢看。”
    重伤和轻伤的医治,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再加上人数众多,单这几日,用药的费用都近要五六十两,后续还会有开支。
    苏倾楣哪有心情看,就盯着苏梁浅,“五百两?我们府里有点脸面的下人出了事,都不需要赔偿这么多,那些就是受难的贱民,他们哪值这么多银子,你分明就是为了自己得个好名声乱来!还有买猪肉也是!”
    苏倾楣现在浑身上下的银子加起来都没五位数,不要说一万一千两,就连一千两,她都不想给,而且她心里看不起那些人,觉得一个人随便给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了,五十两就不错了。
    “不过是五百两,一条人命,你以往一件贵重的首饰都比不上,这是我和周大人还有萧大人都商量后的结果,皇上也同意了。”
    苏梁浅神色严肃,口气正经,“要不是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这就是你的错,没让你一个人赔就不错了,猪肉的事情也是,要不是你非要给那些人发肉包子,他们白米粥咸菜配馒头吃的好的很,这自然也是要你负责的!”
    苏梁浅态度强硬,不容商量,“你若是觉得不值,等去向灾民道歉的时候,自己去说,要是不赔,我就将这件事告诉皇上。”
    苏倾楣将手上的单子揉成一团,认怂,“谁说我不赔了?我只是觉得你乱来,提出质疑,难道我提出质疑都不行了吗?”当着灾民的面说不赔,到时候她的名声,更是一团糟糕,而且皇上要知道的话,对她定然更加不满,到时候她和七皇子的婚事,就更加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质疑?你是聋子吗?还是瞎子?我家小姐不是给了你详细的明细,你不会自己看吗?”
    李嬷嬷就在床尾站着,看着苏倾楣憋屈上火的样,老脸耷拉着,心中连连叹息。
    苏梁浅一张口,她就知道苏倾楣是同意还是不愿意,肯定就只有按着苏梁浅的意思做的份,苏倾楣做的就是无谓的挣扎,偏她还不认命。
    同样的结果,苏倾楣以往会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绝对不会将事情做的这般难看,话说的这么难听,结果,什么都改变不了,吃力不讨好。
    苏倾楣喷火的眼睛,射向苏梁浅身后侧站着的秋灵,秋灵见苏倾楣看她,做了个鬼脸,更将她气的不轻,李嬷嬷到底没忍心,上前安慰了几句。
    “我现在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的银子,我根本就拿不出来!”
    秋灵见事情一时半会的说不完,给苏梁浅搬了条凳子,苏梁浅坐下,双腿交叠,手放在膝上,“你拿不出来,夫人那有啊,别人拿不到,你还拿不到吗?而且苏倾楣,你真的山穷水尽了吗?”
    苏梁浅看着苏倾楣,挑眉勾唇,似笑非笑,见苏倾楣眼神躲闪,笑意更深,她只是想炸一炸苏倾楣,毕竟苏倾楣花销颇大,她拿回嫁妆,并没有征兆,没想到被自己炸到了。
    不过,就算苏倾楣手上有银子,想来也不会很多。
    “我给你两日的时间,后日,你拿了银子,和我一起去东城,从东城回来后,就去寺庙,为那些人祈福。”
    苏倾楣不想去寺庙,这种不情愿,比她拿出银子还深,但这是皇上的意思,她就是去做做样子,肯定也是不能在家里呆着的。
    “好,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
    苏梁浅轻笑,“你可以不答应吗?”
    苏倾楣靠在床头,捏着单子的手,拳头握的更紧,她咬了咬唇,猩红着眼道:“我听我表哥说,你向皇上求情,暂时不将我与七皇子退婚的事情说出去,皇上同意了。”
    苏梁浅听着苏倾楣说话,就那样看着苏倾楣,苏倾楣见她不接话,软着声,继续道:“大姐姐,你主意多,是最有办法的,你既然能让皇上暂时同意不将我和七皇子退婚的事公布出去,肯定也有办法,让他收回圣命的,是不是?”
    苏倾楣巴巴的看着苏梁浅,满是哀求,说着眼泪就往下掉,伸手想要握住苏梁浅的手。
    苏梁浅避开,站了起来,站在床头,看着痛哭落泪的苏倾楣。
    苏倾楣站了起来,连着几日,她身上的伤痛已经缓和了许多,在苏梁浅的面前跪坐着,“大姐姐,我要是被退了这门婚事,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被皇上厌弃,您就帮帮我吧,过去是我错了,我不自量力,我不该和你斗,我只是太羡慕嫉妒你了。现在,您什么事都没有,而我已经有报应了,大姐姐,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年幼无知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被退婚,我不能被退婚啊,我一定会铭记住你的大恩大德,我保证,我发誓,今后绝对不会再和你作对!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苏倾楣做发誓状,跪坐的姿势,也变成了跪。
    秋灵看着跪坐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苏倾楣,瞪大着眼睛,简直目瞪口呆,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些。
    苏梁浅就那样站着,看着苏倾楣的星眸冰冷,嗤笑了声,“苏倾楣,你也没想到吧,自己竟然会有这样求我的一天吧。”
    苏梁浅脸上带笑,是那种带着讥诮和愉悦的冷笑。
    苏倾楣怔了怔,低垂着的脑袋,掩下眼底的仇恨,而苏梁浅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气的血液燃烧。
    苏梁浅又是一声低笑,“苏倾楣,你是要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的人,你说说你,要向我下跪的话,不是折辱了自己的身份的吗?你将来要得偿所愿,今日的事情,岂非你一辈子的污点耻辱?”
    苏倾楣嘴皮本来就破了,一下就出血了,她心中愤愤的想着,要真有那一天,她一定要将苏梁浅大卸八块,以报今日之仇。
    她心里这样愤恨的想着,却没了以往的信心。
    她很快又意识到什么,苏梁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猛地抬头,眼底还残留着杀人饮血的憎恨,听到苏梁浅轻哼了声,继续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今日既能将你踩在脚下,就会一辈子都踩着你。”
    苏倾楣心头的仇恨翻涌着,她强忍着喷涌着的想要杀苏梁浅的冲动,“姐姐,您说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个从三品官的女儿,京中的闺秀何其多,我哪敢做那样的梦!”
    一直以来,那确实都是她的目标,但现在要是说与人知道,简直就是让人笑掉大牙,而且,这也会影响苏梁浅帮她。
    “你我是姐妹,说什么谁踩着谁,你是我姐姐,又是嫡长女,按身份,就比我高,我敬着您不是应该的嘛。”
    苏倾楣还有些肿的眼睛,因为克制着的情绪,蓄满了泪水,脸上却是谄媚,说出的话,就连苏梁浅,都有些意外。
    苏倾楣跪着,然后仰着头,看向苏梁浅,心中再次生出她不如苏梁浅,她斗不过她,她或许这辈子真的就要被她这样踩在脚下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生出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而这样的念头,就好像一条巨大的毒蛇,苏倾楣的喉咙被巨蛇团团缠住,几乎不能呼吸。
    “姐姐,求求您,您就帮帮我吧,我一定会铭记您的大恩大德,今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不和您作对!”
    苏倾楣哭喊着,从床上站了起来,被李嬷嬷搀扶着,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姐姐,以前是我没自知之明,但我现在有了,我真的不敢再有越过你去的想法了,我一定对您唯命是从!”
    苏倾楣哀求着,她见苏梁浅迟迟不答应,但也没拒绝,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看样子,你真的很不想退了和七皇子的这门婚事啊。”
    苏倾楣边哭边说,声嘶力竭,喉咙都哑了,乍听到苏梁浅的说话声,都还没反应过来,迟疑了好一会,才停下了哭声,不过眼泪却没那么快止住。
    她看着苏梁浅,黯然的眼眸,渐渐凝起的光亮,像是黑夜里燃起的火烛。
    “为了保住这门婚事,你是不是不惜一切代价?”
    苏倾楣的眼睛又亮了亮,然后不住点头,然后道:“只要能保住这门婚事,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她现在的指望,都在这门婚事上了,且她对夜傅铭,也是有好感的,她想嫁给夜傅铭,更不想嫁给她看不起的商人和泥腿子,还有萧镇海和苏克明的态度。
    或许,要换成其他人,她会认命,换个人嫁,但苏倾楣不行,对现在的她来说,这门婚事,意味着她的一切。
    苏倾楣抿唇皱眉,似乎是在思忖衡量,颇有几分为难,苏倾楣做发誓状道:“我发誓!”
    苏梁浅垂眸俯视着脚边的苏倾楣,“如果出事后,你第一时间是认错,态度良好,我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皇上也不至于退了这门婚事。”
    苏梁浅提起已经发生的事情,在苏倾楣的伤口撒盐。
    苏倾楣觉得苏梁浅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却还是道:“姐姐教训的是,是我犯傻了,我当时也是害怕,那么多的人命,而且我真的是一片好心,我——”
    “好心?”
    苏梁浅玩味的回味着这两个字,“你是怕自己做了好事,别人不知道吧,一般人知道还不行,你想让皇上知道这事。”
    苏倾楣想狡辩,话到了嘴边,聪明的咽回,同时垂下了躲闪的眼神。
    事实就是如此,只是苏梁浅是怎么猜到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什么用,你已经将皇上惹恼了,这是皇上的意思,只等七皇子他们从泗水立功回来,就将你们的婚事公布取消,然后另外给她找更加贤良的女子,我也没有办法。”
    苏梁浅摊了摊手,苏倾楣拧着眉,觉得自己被耍了,忍着没有发作,哀求着道:“求姐姐一定想想办法。”
    苏倾楣的声音,是很重的哭腔,她的眼睛转了转,随后道:“姐姐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上肯定会好好嘉奖您,若是——到时候大家一定会说姐姐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就算将来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说您不顾念血缘亲情。”
    苏梁浅听出了苏倾楣话中的意思,秋灵也听出来了,惊讶后义愤填膺,“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对姐姐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
    苏梁浅嗤笑了声,“若是什么,既然对我有好处,你也是为了我着想,怎么不说了?”
    秋灵气呼呼的哼了声,“你脸皮那么厚,还有说不出口的话啊?”
    “不计前嫌,宽宏大量?”
    苏梁浅重复着苏倾楣的话,“我看是背后笑话我傻才对吧,我费心筹谋,将我母亲的身家都捐出去了,又日夜奔波这么久,就为了给你做嫁衣?哦,不是,应该说是给你收拾烂摊子,我要对你有那份心,当初何苦费那个周折,将那些东西要回来?还要得罪皇上,苏倾楣,这主意,你想出来不奇怪,我好奇的是,你会说出口,我也能理解,但你怎么有脸说是为了我,你说你长教训了,我看你是一点记性都没长啊。”
    苏梁浅含笑,满是嘲讽,李嬷嬷在苏倾楣的身后跪着,无地自容。
    秋灵都能领会到苏倾楣的意思,李嬷嬷哪里会有不懂的?她觉得苏倾楣现在真的是病急乱投医胡言乱语了都,对苏梁浅提这种请求,不是自取其辱吗?
    秋灵也是一脸鄙夷,苏倾楣的无耻自私,简直无人能及。
    “这事,我帮不上什么忙,还得靠你自己。”
    苏倾楣听苏梁浅说让她靠自己,眼睛里好不容易簇起的火光都暗淡了下去,伸长着脖子张口就要说话,苏梁浅截断她道:“七皇子和太子他们去了泗水,一时半会的肯定回不来,趁着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怎样挽救这门亲事。”
    苏倾楣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又无助,根本就想不出主意来,她下意识的将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了苏梁浅身上。
    苏梁浅脸上的浅笑未减,“虽然这不是妹妹第一次这样求我,但这样低声下气的,都跪下了,作为姐姐,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但是呢,我目前还没办法,如果我想到了,肯定会帮妹妹的,毕竟当初妹妹和七皇子的这门婚事,还是我稀里糊涂促成的,我第一次做红娘,自然是要成功的。”
    经苏梁浅提醒,苏倾楣很快想起来,她和夜傅铭的这门婚事,确实有苏梁浅的手笔在里面。
    “七皇子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时间还早,若是妹妹好好表现,让我满意,我应该是能想出主意来的。”
    苏梁浅说应该,但不论是她的模样,还是口气,都是自信满满的,好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苏倾楣心中有了希望,苏梁浅见她不再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但还是惶恐不安,转身离开。
    她怎么会给苏倾楣定心丸?就算有主意,她也要让她日夜难安。
    “记得备好银子。”
    秋灵提醒了句,冷哼一声,转身跟在苏梁浅身后。
    苏梁浅一离开,李嬷嬷先起身,将苏倾楣扶了起来,苏倾楣目送着苏梁浅离去的背影,想到自己居然对苏梁浅下跪叩头,低声下气的求她,结果却是她看表现等结果,苏倾楣肺都气炸了。
    她脸上的可怜悲凄一瞬间又被阴沉的憎恨席卷,一瞬间自己站了起来,就要摔东西,被李嬷嬷拦住。
    “小姐,大小姐还没走远呢,您这时候摔东西,她会听到的。”
    李嬷嬷见苏倾楣的动作停住,继续道:“隔墙有耳,府里都是她的耳目,您如此放低身段,若是被大小姐知道,您在她时候发脾气,定会惹的她怀疑前功尽弃,您受的委屈不就白费了吗?”
    苏倾楣眼睛猩红,龇牙欲裂,李嬷嬷夺过她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苏倾楣没有坚持,任由李嬷嬷扶着她到床边坐下,气的浑身僵硬发抖。
    “李嬷嬷,我不会就这样算的,她这样羞辱我,我一定不会就这样算的,将来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我绝对要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苏倾楣咬牙切齿,浑身抖的,仿佛要爆炸了一般,捉狂的厉害,说完,靠在李嬷嬷的怀里,失声痛哭。
    “嬷嬷,我的自尊心,我的自尊心都被她踩在脚下了。”
    在李嬷嬷看来,苏倾楣今天也是有错的,她本来是想在事后好好提点与她说道一番的,见苏倾楣哭成这样,仿佛比天塌下来还悲痛,她抱着苏倾楣,也跟着落泪,哪里还忍心?
    “好好好,不放过她,不放过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能从云州回来到今日,小姐也可以的。”
    苏倾楣哭了许久才停,抽抽搭搭的对李嬷嬷道:“嬷嬷,我——我们收拾一下,我——我要去找——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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