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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仙玉请战

青眉煮酒
    午时时分,第二条消息传来,四郎主万焱立成率五千先锋已经杀奔汾州,现在随时可能出现。
    肇真看着城外源源不断逃难的百姓,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殿下,万焱立成随时会来,我们不能这么敞开城门了,要小心大京国的奸细混在其中!”
    肇真犹豫了一下。
    “这些人看上去都是老弱病残,让他们绕开汾州,要多走一两个时辰,太说不过去了吧?”
    “殿下,若是真放奸细进来,那就是我们自己遭殃了!”
    “好吧,关闭城门!”
    肇真终于狠下心肠。
    城门一关,城下哭声一片。
    肇真还是不忍。
    “慕容将军,你派人下去,领这些百姓绕过北门南行吧,他们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慕容胥点头遵命。
    黄昏终于到来。
    当太阳即将落山,十几匹战马突然出现在城北的荒滩上,他们一边跑,一边发出怪啸。
    肇真知道大敌即将来临,一颗心不由怦怦直跳,他还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
    曹邦杰伸手一指。
    “殿下,那是大京国的探马,他们大军未到,这是来探明形势和地形的,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杀一下他们的威风?”
    肇真看了一眼身后的将领,麻广摸摸屁股,他的四十军棍打得不轻,不过要去扫除这些探马还是没问题,当下上前一步。
    “末将请战,我带一百骑兵去消灭这些蛮子,不把他们脑袋拧下来,老子不回来!”
    肇真瞥了一眼慕容胥,慕容胥摇摇头,肇真立刻明白。
    “你们前两天还说我们大崋的骑兵根本打不过草原上的人,我们所擅长的就是防守,他们嚣张由得他们去!”
    “是——”
    那些大京国的探马很快绕到南门,发现城上百姓和将士们正在拼命赶工,他们居然跑上前射箭,将两个搬运砖块的百姓射得一死一伤。
    有将士来请求肇真下令,用城里的两架巨弩还击,肇真看到慕容胥还是摇头,他是聪慧之人,也立刻明白。
    “不行,我们先不用巨弩,就用普通的弓箭和他对射,这些人是大京国的探马,就是来打探我们虚实的,不能让他们得逞!”
    众将士们见肇真并不慌张,一个个心里稍微有了些底。
    但肇真还是将城上的指挥权交给慕容胥,自己每次下令都要过一道手,何必惹这个麻烦,自己的作用就是稳定军心。
    日落时分,南门的城防终于完工,慕容胥吩咐人架好油锅熬上大粪,同时将生石灰和辣椒粉也拉上南门。
    刚做完这一切,北门扬起一片尘土。
    大京国的先锋终于到了。
    片刻之后,牛角号声响起,一面五色大旗出现在城外八百步的一个小土包上,大旗下,一顶金色大帐撑开。
    肇真等人远远看见一员大将骑着白马站在帐下,他身旁有人点头哈腰跟他说着什么,一队骑兵簇拥在他们身后,这大将披着白袍,正朝汾州城遥望。
    “那是什么人?”
    曹邦杰手一指。
    “殿下,那员大将可能是大京国的四郎主万焱立成。”
    大京国的骑兵很快列阵,约摸有五千人。
    片刻后,一个百人骑兵队从阵中奔出,奔向汾州城大门,队伍最前面是个高大的金甲骑士,他扛着一面杏黄大旗,十分威武。
    曹邦杰知道肇真看不明白,又给他指点。
    “殿下,那个人帽子上插着三根羽毛,他是大京国军中的百夫长,又称谋克极烈,举着黄旗来是表示阵前挑战。”
    麻广撇撇嘴。
    “殿下,您不要听他的,他说的是大鸟国,大京国这个打扮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曹邦杰有些生气。
    “大京国就是大鸟国的编制,连穿戴阵型都一样,就是把大鸟旗和日月旗换成了五色旗!”
    “那可不一定,你不能用老脑筋看,变与不变,要打过才知道!”
    两人说得都有道理,肇真点点头,
    很快,那百人队伍停在百步之外,当先那个谋克极烈纵马跑到城下五十步的距离也停下马来,他将手中的黄旗狠狠插在地上,有人看见那面杏黄旗的旗杆上挑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两个人头,一个须眉花白,一个一脸虬髯,但面目都看不清。
    城上有士兵拉开弓箭对准城下。
    慕容胥伸手拦下。
    “现在不许放箭,这家伙举的是挑战的旗帜,我们射杀了他,会被耻笑!”
    “那他挑衅,不是羞辱我们吗,难道我们要忍着?”
    肇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错,我们必须忍着!”
    这时城下的谋克极烈喊了起来。
    “呔,城上的人听着,我家四郎主有令,限汾州在天黑之前,打开城门出来投降,不然城破之时,汾州城一个不留,你等若执迷不悟,并州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谋克极烈说完这句话,手指城上,意态十分张狂,他身后的骑兵阵中发出一片呼喝。
    城上的将士大吃一惊,他们知道并州已破,却不知道并州被屠城,刚才探马传来的消息是并州城内起火,难道不是鲁大人和苏大人下令自焚?
    曹邦杰凝神细看,一下认出黄旗上挂着的人头。
    “天啊,那、那是苏大学士和鲁大人!”
    城头嗡地一声炸开!
    鲁大人死了,大家还只愤怒哀痛,苏大学士乃是大崋文坛泰斗,其诗文的传唱已经到了妇孺皆知的程度,若有人将他排在第二,当世没人敢称第一,想不到一代大文豪竟是这样的结局,有人捶胸跺足、有人抱头大哭。
    不少禁军直勾勾看着慕容胥,只等他下令就射杀下面的狂徒。
    城上有个民妇穿戴的中年女子,一下挤到垛口边,望着那两颗人头,身子一晃差点栽下城去。
    那谋克极烈哈哈大笑,朝城上钩钩手指,喝道:“我乃大京国四郎主麾下谋克极烈拉塔,汾州可有人敢与我单独一战?”
    城上众将士义愤填膺,不少人站出来请战,但慕容胥坚决不允。
    “你们知道下面这个拉塔是什么人,他原来是大鸟国的猛安极烈,是员悍将,一对一我们没人是他对手!”
    其实这拉塔还有个弟弟,更加厉害。
    麻广对曹邦杰哼了一声。
    “大鸟国降级了吧,你还说是谋克极烈,明明是猛安极烈,慕容将军才是有见识!”
    曹邦杰转过头。
    “他现在就是个百夫长,我又没说错。”
    两人还在争论拉塔的身份,但其他人早已怒火万丈。
    “将军,射死这厮!”
    “是啊,他们杀了苏大学士和鲁大人,还要对我们屠城,跟他们有什么道义可讲!”
    不少人叫嚷起来。
    慕容胥一时踟蹰,下面这个塔拉穿着金甲,一般的箭矢未必能穿透,射他不死被逃走,会更打击士气。
    城下的塔拉见无人应战,大笑三声,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站住,我来会你——”
    城上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肇真一转头,发现正是刚才那民妇打扮的女子。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那女子,她虽然民妇打扮,但容颜端庄、气质出尘,她头上挽了个道士髻,此刻双眼含泪、一脸悲愤。
    “将军,大风城青延观仙玉真人请战,贫道誓杀此贼,以祭奠两位大人和并州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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